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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日落之恋】Ren&Loura

终于完结了,感觉有点脱离原剧了,当原创小短文看吧😂 ,全文4w+和番外,以前有争议的地方都改了,补了个结局。

  

 一

 

一个没有结局的人,一个没有生机的故事,一个没有色彩的世界,都在此刻离开了原有的定轨,朝着意料之外的方向行驶。

 

时间和空间开始扭曲,周围的景物万般变化,春去秋来,花开花落,时间点点滴滴的溜走,到底过去了多久,没人清楚。

 

“哇——”伴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,世界的宁静应声而碎。

 

所有的钟表逆时针飞速旋转,时间倒流,空间撕裂,都乱套了,糟糕极了。

 

钟表转动的声音,水珠滴下的声音,心脏跳动的声音,多么微乎其微的声音啊,原本是一场音乐盛会,但此刻却显得杂乱无章,嘈杂的脚步,大声的喧闹,还有回荡在耳边的那“滴——”。

 

我,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,在这里,找到了新的归宿,美中不足的是,我没有见过我的母亲。

 

我重生了,并且降临在《流星花园》的世界,在我那个世界里,这是一部很火的电视剧,我也因为剧中的花泽类而意难平,那我来了,不得好好改写改写剧情,给花泽类的人生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。

 

忘了介绍我自己,上辈子的事有些糟糕,就不说了。

 

我叫 Loura ,我父亲是泰国数一数二的进出口贸易公司董事长,但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,我的母亲因生我而去世了,我只见过她的照片,听父亲说,她生前是一个精明的女人,事业上的所有疑难杂事她都能迎刃有余的解决,而她这一代女强人竟因此丧失了生命,我对她还是十分抱歉的。

 

不久,父亲又娶了一个女人,那个女人年龄不大,身材高挑,样貌并不出众但整天浓妆艳抹。

 

我讨厌那个人,她经常乱翻母亲的东西,母亲遗留下来的衣服被她翻出来扔到地上,我冲进屋里朝她大叫,明明我未曾见过我的母亲,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

,而她,说我是个灾星。

 

隔天,我见她穿着一件母亲穿过的连衣裙,真可笑啊,我想上去和她理论,她却绕着我走。

 

这些我父亲都不知道,这样不平不淡的日子我过了几年。

 

 

转眼间,我便来到了小学,也认识了剧中的主人公——F4。

 

他们四个从小便凑在一起,Thyme永远是最淘气的那一个,Ren永远是最安静的那一个,我第一次见Ren是在一个寂静的杂物室。

 

夏天是一个生命力旺盛的季节,所有事物身上都迸发出无穷的生命力。

 

我和玩伴们在玩捉迷藏,我误入了那间杂物室。

 

那里面很暗,但透过窗口的光能看见有一个抱着小熊布偶的男孩,阳光打在他的脸上,这男孩精致的像一个瓷娃娃,一碰就碎,灰尘在阳光下翩翩起舞,沾染在男孩的睫毛上。

 

我知道,这是Ren

 

真美啊,我心想,不知觉说出了口。下意识拿手触碰了男孩的脸。等到男孩浑圆的眼睛盯着我时,我才反应过来。

 

“抱歉,打扰到你了,我是Loura。”看着他纯净的眼球,我裂开嘴唇歪着头。

 

甜美的嗓音像蜜一般灌进Ren的耳中,他低着头,沉默不语。这样的氛围持续了不知多久,也可能是几小时,也可能是几秒钟。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不能用钟表来衡量。

 

我的朋友找到了我。嬉笑的声音和这里面的氛围格格不入,朋友们拉着我出去。怪我藏的这么隐蔽,让他们找了好久。

 

我没理他们,扭头看着Ren,想叫住他一起玩游戏,话到嘴边便转了个圈,变成了“要和我做朋友吗?”周围的朋友们都停了下来。

 

他缓缓抬起了头,他的眼中仿佛有万颗星辰,散发出点点光芒。他嘴唇交替张合,但没有发出一个音。抓住小熊布偶的手握的更紧了,头微不可查的点动。

 

这是……同意了吗?

 

朋友的催促就在耳边,我的心情有些微妙,竟有些高兴。我恋恋不舍的望着他,和他挥了挥手,离开了杂物室。

 

这是我同他缘分的开始。

 

与这缘分一同到来的,是个坏消息——那个女人怀孕了。

 

知道那个消息的晚上,我冲出房门。

 

虽然我才几岁,但心理年龄已经成熟,我觉得父亲背叛了母亲。

 

我走在大街上漫无目的,这一片都是别墅区,灯火通明,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我而明。

 

越走越暗,不知不觉来到了小公园,在皎洁的月光下,隐约能看见秋千上坐着个小孩,我本不想打扰,但想到自己也无处可去,便在另一个秋千上坐下了。

 

走进我才发现,这是Ren。

 

他还是在睡觉,我坐在他旁边他也没有动静,想着大晚上他竟然还在外面,竟有些心疼,我记得他小时候好像有自闭症,想到这里看向他的目光柔和了不少。

 

我用手轻轻的触摸他的脸颊,此情此景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凉,低下了头眼泪掉下来了,我不知道我自己在哭什么,可能是为自己的母亲惋惜,可能是为Ren伤心,也有可能是为自己无能为力而懊悔。

 

我没有放声大哭,用手捂住嘴,强忍住即将要冲破喉咙的呐喊,好痛,好痛啊。

 

突然,脸旁有冰冷的触感,很奇妙,像羽毛一般轻轻抚摸,我抬眼朝旁边看去。

 

Ren已经醒了,而现在,他正在用手擦我脸上的泪珠。

 

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做,有些羞愧,怎么让他看见我这狼狈的样子,这孩子怎么醒了一声动静也没有啊。

 

“Loura!”是父亲大声的呵斥。

 

他看见我脸上的泪痕愣了一下,但也只是一瞬“Loura,你母亲都被你的无礼行为气晕倒了,你还躲在这里哭,和我回去!”他好像没有看到Ren一般。

 

我也没有乖乖的听他的话,“腾”的一下站了起来,我还不高,抬着头看他,但没有一丝退让“她不是我母亲!别那样称呼她!”这次我没有落泪,睁大眼睛看着他。

 

他似是气急了,上前两步准备打我,突然,冷清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,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。

 

“叔叔,我是Loura的朋友,我们家经营着泰国第一医院,您不妨先带夫人去检查一下,Loura便由我照顾吧。”他缓缓的从我身后走过来,拉住了我的手,不似刚才的冰冷,这次的手是暖的,很暖很暖,将我身上的寒意都驱散,我紧紧回握住他的手。

 

父亲看了我们两人一眼,一言不发的走了。

 

Ren握着我的手,往前走,我不知道去哪里,但是有他在,我就十分安心。

 

夏日的晚间还有些微凉,Ren虽只比我大一岁,但个子比我高出不少,我安静的仰起头看着他的脸。眼里有些迷茫和忧郁。

 

最后,他带着我在一幢华丽的别墅前停下了。

 

“少爷,您回来了。”门口的保姆将我们迎了进去,我明显的感觉到那个保姆看了我好几眼,但她什么也没有说。

 

他将我领进他的画室,画室在阁楼,有几件简单的家具,一个画架坐落在沙发前,落地窗前还摆着一架三角钢琴。

 

他松开了我的手,冲我眨了眨眼睛,示意我随意,然后走到画架前开始画画。

 

我挪步到钢琴前。随着手指优美的落下,音符在指尖跳跃,空灵的声音散发出来,整个世界宁静而美好。

 

我如痴如醉,以至于忘记自己在哪里,好像回到了我的世界,又回到了那个夜以继日练习的时候。

 

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,我缓缓睁开眼睛,慢慢回过神来,原来这个旋律我早已烂熟于心。

 

Ren还在画画,但那画上的人……是我?画中的女孩微微倾斜身子,手指在琴键上跳跃,眼睛微闭,有些朦胧人。

 

他似是察觉到我的目光,转头朝我看来,嘴唇一张一合,冷清但温柔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,“很美。”

 

那一刻我的欣喜显然藏不住。

 

女孩眉眼弯弯,嘴角上扬,Ren觉得她同其他的千金小姐不同,她的笑不似那些小姐一般有距离感和疏远之意,她是实实在在的在朝自己笑。

 

此后,我经常来找Ren,他画画我弹琴,好不美哉。

 

 

但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。

 

那是一个阴沉的午后,我和Ren一同在花园里玩,他对自己的小熊爱不释手,但这引起了Thyme的兴趣。

 

“Ren,把你的小熊给我!”Thyme冲Ren大喊到。

 

Ren摇着头,把小熊死死护在怀里。

 

Thyme冲上来便要抢走,他抓住小熊的一个胳膊使劲拉扯。

 

我看着眼前这熟悉的一幕,顾不得那么多,跑上前便要推开Thyme。

 

但是太晚了,太晚了,等我扑倒Thyme时,小熊的胳膊已经被扯掉了。

 

我仍压在Thyme身上,瞪着眼睛看他,眼里的怒火好像能吃了他。

 

Thyme也不甘示弱,要往我脸上抓,嘴里不停的喊叫着“Ren的跟屁虫!”“疯子!”

 

听到这,我回头看了一眼Ren,他低头看着出了绒的小熊,眼神忧郁。趁我分神之际,Thyme狠狠的揪住我的辫子,我作势便要咬他。

 

MJ和Kavin赶来了,与其一同来的还有Mira姐姐,他们拉住了我们两个,我的脸上落了彩,Thyme也没好到哪里。

 

我没理他们,跑到Ren跟前,看着他忧郁的模样,十分懊悔,我为什么不早点发现,为什么不及时拦住Thyme,我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,为什么还要带Ren来这。

 

我以为自己能改写Ren的结局,但回头一看,好像什么也没有变,Ren还是很孤独,他的小熊还是坏了……

 

“对不起,对不起,都怪我”我看着Ren,不住的道歉。

 

懊悔,愤怒,担忧,一时各种情绪朝我奔赴而来。

 

Thyme骂我时我没哭,打我时我没哭,但在此刻,看着眼前的Ren,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,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掉。

 

眼泪蛰的伤口生疼,我一声不吭,看着Ren手里的小熊,轻轻的抚摸小熊出绒的地方。

 

Ren缓缓抬起了头,他看见我脸上的红印,忧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怒气,那是丢失小熊时都不曾有的愤怒。

 

怕吓住我似的,他又露出了那温柔的一面,轻轻抱住了我,一下一下的抚摸我的背,语气格外的轻柔“没事了。”

 

好像我才是那个受害者,他总是这样啊,为别人着想,不考虑自己。

 

Mira姐姐带我去上药,我临走时把那个小熊带走了,Ren看着我,并未多言。

 

Mira是个温柔知性的大姐姐,我一直很喜欢她,她动作轻柔的在我脸上涂药。

 

“下次不能这么莽撞了”上完了药,她抬手揉了揉我的头,语重心长的告诉我,“我……陪不了你们多久了,你和Thyme的关系不能这样僵下去了。”

 

我张口就要告状“是Thyme要抢Ren的小熊!”

 

提前Ren,Mira眼底也有晕不开的墨,“Ren他……他着实令我担心,唉,这孩子从小就孤独,那个小熊算是他从小的朋友了。”

 

听到这,我脑海中的想法更深了,我一定要修好小熊布偶。

 

一路上都在担心Ren的事,到了家门口才想起来,Mira姐姐刚刚说什么?!陪不了我们多少时间?她不会要出国了吧!

 

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
 

我和家里的阿姨学了些简单的针线活。

 

手上不时被针扎到,“嘶—”,点点暗红的血液流出。看着我“千疮百孔”的手,一时有些哭笑不得。

 

好在最后还是将Ren的小熊缝好了,虽然不怎么好看就是了……

 

分别的日子越来越近,Mira姐姐把要出国的消息给所有人都通知了一遍,唯独没有和Ren说,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从小陪伴的弟弟。

 

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,分别的那一天还是来了,我拿上缝好的小熊布偶,赶往机场。

 

等我到时就是这样一副场景,Ren站在离Mira姐姐很远的地方远远观望,Mira姐姐正在和F4的其他成员告别,她转了一圈没有看到Ren的身影。

 

我看破不说破,轻轻走到Ren身边,把提前准备好的小熊递了过去。“咳咳,我是小熊,别伤心了,来和我玩吧。”我压着嗓子模仿小熊说话。

 

Ren看向我,轻轻勾唇,他对我笑了!!!

 

我的开心流露于言表,他笑起来的时候两颊鼓起,看起来好软啊,我忍不住拿手去触碰。

 

伸出的手突然被抓住,刚刚还笑起来的人转眼间眉毛凑了起来。我低头一看,手上的绷带被他瞧见了,早知道就拆了绷带再来了……

 

我微微一笑,摆着手“没事没事,我缠着绷带玩的,一点事都没有。”我极力解释,可是Ren的表情却越来越糟糕。

 

我慢慢的低下头,拧着手指“好吧,我认输,是缝小熊的时候不小心扎的,但是真的没事,一点都不疼。”我忽然抬起头,直视他的眼睛,表情十分真诚。但Ren看我的表情还有些凝重,我赶忙转移话题。

 

“哈哈,不说这些了,要和Mira姐姐道个别吗”我想了想又赶忙说到“我们和Mira姐姐以后还可以打电话,是可以联系的,你别伤心了嘛。”我晃着Ren的袖子,抬头看着他。

 

他抬手揉了揉我的头,“走吧。”

 

“好!”我和他牵着手,往前走。

 

 

时间如手指间的细沙,缓缓流出却不知,等低头一看,已经流走了大半。

 

那个女人生了个儿子,今年有十岁了。我同他们的矛盾只增不减。

 

如同火山一般,看似平静,实则暗波涌动,总会有突然爆发的那一天……

 

那个女人又查出来怀孕了。这次我很平静,没有哭没有闹,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平静。

 

纵使心中不平,也没有办法,只能频繁的往Ren的画室跑。

 

我的头枕在Ren的腿上,他在画画,修长的手指掌控着铅笔在画纸上留下痕迹,我抬手轻轻触摸他的手,他眉眼低垂,和我的视线相撞,然后便赶紧错开眼睛,嘴角微微上扬,耳尖红红的。

 

真可爱啊,我不紧笑出声。

 

他这次直接低下头来看我,微微附身和我对视,Ren的脸突然呈现在我眼前,那只有我一人的眼睛,鲜红的唇。忍不住让人想入非非。

 

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,我瞳孔放大,赶紧坐了起来,心脏还在不停的跳,异样的感觉从心脏蔓延到全身,我才意识到自己动作有些出格。

 

真是的……心里的两个小精灵又开始吵架了。

 

Loura!听好了!你只是来改变Ren的结局,可不能喜欢上他!

 

哈哈,认输吧Loura,你早就不知不觉的喜欢上Ren了。

 

Loura,他不会喜欢你的!你们两个没有结局!

 

你给我一边去,真不会说吉利话。

 

看着那两个小精灵争来争去,眼见就要开打了,我赶紧晃晃脑袋,把他们赶走了。

 

我悄悄抬眼看了看Ren。

 

Ren正在挑眉看我,嘴角带笑,一只手托腮。这模样怎么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啊!小时候那么可爱,这怎么,我明明活了两世的人了,看见这场面还是招架不住。

 

我怕再待下去就要出丑了,扔下了一句“我走了”就跑出了画室,我抬手一摸鼻下,真是的,幸好没流鼻血。

 

 

 

一日春暖花开之际,我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电视,一边和王姨喊话,“王姨!我中午想吃蟹黄面!”

 

王姨抬手擦了擦碗柜,“好,但是你赵阿姨海鲜过敏而且还在怀孕,你小心些别让她吃了。”王姨对我交代到。

 

我当然清楚,我也不是什么没心没肺的人,自然知道这同那个肚子里的孩子无关,我也犯不着去招惹她。

 

电话响了,是Ren,略带笑意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来。“下楼。”

 

我跑到窗前,就看见Ren站在楼下,他直挺挺的立在那里,我突然想起第一面见他,那时他还那么小,现在已经足足比我高一头。

 

“干嘛吗”我兴奋的跑下楼,但嘴里还是说些抱怨的话。

 

还没反应过来,他就拉着我的手往前跑。

 

“诶?诶!”

 

又是一年春季,万物复苏,生机勃勃。花儿向阳,鸟儿道早。

 

阳光,小路,两个奔跑的人儿,我望着他的背影,不禁有些感叹时不我待。

 

他带我跑到了中央花园,看到这里的景象,心中不禁各种情绪涌出,春天来了啊。

 

春天迈着风情万种的脚步款款走来,携着道不尽的绿叶,拂着诉不尽的红花,踏着数不尽的绿草,所过之地,一甩发,娇媚的柳树便似一位位舞者般绽出了艳丽的绿色花裙。

 

我们就这样并肩走着,安静而美好。

 

就在这么宁静的氛围中,一个奇怪的想法冒出了头,他不会是要给我告白吧?

 

不不不,醒醒吧Loura,他应该先爱上Mira姐姐再爱上Gorya,怎么也不会有你的一席之地。

 

可是他不能爱上Mira姐姐和Gorya啊,那都是没有好结果的单相思。

 

唉,想要改变他的结局还真是不容易啊。

 

想着想着便没看清脚下,突然感觉一阵失重,身体不受控制的朝地上摔去,我闭上了眼睛,期待着和大地的拥抱。

 

关键时刻,Ren抱住了我,他的手绅士的轻扶在我的胸前,见我站稳后便松开了手,多亏了他,我才免遭破相。

 

这一摔也让我回了神,眼前是一片艳丽的红玫瑰丛,这里美的令人陶醉,痴迷。

 

我看向Ren,他眼中有些雀跃,好像什么话马上就要破窗而出。他正要开口,突然电话响了,他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。

 

我看了眼电话是父亲,眼里闪过些不耐烦,刚按下接听键便传来父亲的怒吼。“你马上给我滚到医院!”然后就马上挂掉了电话。

 

Ren的眉头紧锁,盯着手机,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,听父亲这语气估计不是什么好事,我原本想一人去,Ren主动提出要送我,我也没拒绝,我们急忙赶到了医院。

 

事情发生的太突然,完全出乎我的意料……

 

一到医院,看见父亲的身影,他冲上来挥手就要打我,看他举在半空的手,我还没弄清什么事,歪头紧闭着眼睛。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,睁开一只眼一看,Ren抓住了父亲。

 

“伯父,有话好好说。”Ren的语气有些不善,显然是有些恼怒。

 

“哼,好好说?你个灾星!你自己看看自己做了什么事!你赵阿姨和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什么事,你给我走着瞧!”他大手一挥,扭头就走。留我呆在原地。

 

我慢慢缓过来些,他的话也听明白了七八分,但脑袋还是有些懵,接受不了这个事实,步子不太稳,向后退了几步,身体向后倾斜,Ren扶住了我,他什么也没问。安静的站在我身边。

 

这时王姨跑来了,“诶呀,小姐,这事都怪我,我将那面煮好了就放在餐厅桌子上了,哪想到就这样了。”她急的满脸通红,眼泪啪啪的掉。

 

我揉了揉眉心,有些头疼,一时不知道怎么就从家到了花园再到了医院,说了些安慰王姨的话“不怪你,是我提出来要吃面的,倒是我考虑不周,出门了。”

 

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,医生出来了,父亲赶紧围了上去,我也急忙跑向医生,“幸好,孕妇食用量不大,抢救及时,现在只是仍在昏迷,休养几周就好了。”父亲长舒了一口气,我也感觉心口的石头落了下来。

 

幸好幸好。我拍拍心口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这事发生的太突然,我到现在还感觉有些心力不足。

 

我抬头看了眼Ren,他正望着我,眼睛里露出满满的担忧,我朝他扯了扯嘴角“我没事,幸好有你在我身边。”我摇了摇头,挣开他的怀抱。

 

“Loura,你过来。”父亲突然叫我,我也猜到了大概是要问今天的事,我和Ren交代让他等我一下,然后就跟着父亲走进一间空房间。

 

他率先在椅子上坐下,盯着我,面色有些不善。“Loura,我决定让你出国留学。”

 

“哈?因为这件事吗。”我认为父亲在同我开玩笑,我想过他可能来兴师问罪,可能将我臭骂一顿,但他还不至于就这样把我送走吧,这太荒唐了。

 

“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,国外深造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。况且你赵阿姨还需要静养,再者,你弟弟年龄还小,你要试着接触公司业务,国外更有利于你的发展。”父亲留下这番话,头也不回的就走了。

 

我还是不相信他刚刚说的一番话,回过头来看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,我感觉头都要爆炸。

 

实在是头疼,这种关头怎么能让我走呢,也不知道这一走是几年,等我回来估计Ren早就被Mira姐姐和Gorya伤透了心吧,这怎么,唉……

 

我出了房间我看见Ren在远处观望我,我缓步挪到他面前,这事发生的太过匆忙,我一时也不知如何和他说起,干脆同他笑了笑“没事了,走吧。”

 

 

 

 

出国留学这件事也提上了日程,我主动提出去中国,父亲也没有反驳,他大概希望我走的越远越好吧。

 

各种复杂的心情在我心中不断交汇着。

 

我主动去看了看我那个十岁的弟弟,半大的男孩,比我矮些。他对我十分警惕,自我一进他房间他就一直盯着我看,好像我要将他怎么样似的,看他这反应我也有些无趣,留下一番话就走了“我走了,以后再也没有人阻止你们母子在这个房子里横行霸道了。”

 

想着想着也不免有些惆怅,我在这家里呆了这么些年,竟落得个这下场。呵,真可笑啊。

 

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趴在床上,把头使劲埋在床里。

 

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Ren,他那天到底想说什么,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,我还没想好怎样痛Ren解释,真苦恼啊,想着想着,竟然睡着了。

 

我没有将自己出国留学这件事告诉任何人,我不知道如何和他们解释,更多的是不想面对Ren,怕哪个大嘴巴的告诉Ren,再让他多想,这可就得不偿失了,干脆都不告诉。

 

好吧,我只是不想承认自己是胆小鬼,我遇到问题只会逃避。如果是Mira姐姐她大概能处理的很好吧。

 

走的那一天,我还是犹豫了。坐在前往机场的轿车上,我看着窗外,想起和Ren在一起的点点滴滴,我不知道我这样做是不是会让Ren伤心,不,伤心是肯定的吧,我还是想想如何补偿吧,可是,等我再回来时他是不是已经把我忘了呢。

 

Ren。私心告诉我我舍不得他,我舍不得那个那么好的他,不知从那一刻起他已经成了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明明我自己心里清楚,他的心无论如何都不会在我这里停留片刻,可我宁肯自欺欺人。

 

心中有所动摇,我立马让司机掉头,来到了Ren的家。

 

我在他家楼下站了好久好久,骄阳似火,烤着大地。我竟然不觉得热,冷汗都快出来了。

 

我不知何去何从,心中不知鼓起来多大的勇气,我迈开腿缓缓地向前走,手已经搭在门铃上,但我想起他望着我那失望的眼神,我畏惧了。

 

我没有和Ren亲口道别的勇气,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,而我却不是,我生来就被人唾弃,我是灾星,先是克死了母亲,这次还险些害死赵阿姨的孩子,出国留学对我来说可能是一个好的选择。

 

呵,我就说了我是胆小鬼。

 

我想逃,头也不回的逃,但我怕Ren找不到我会担心我,我不想让他担心,便简短的写了一封信,放进了Ren家的信箱。

 

我走了。这次,走的干脆利落,没有犹豫。假如那时我回头望望,大概能望到在阁楼的落地窗前,静静的看着我的Ren吧。

 

Ren见女孩背影消失后,跌跌撞撞的跑下楼取了信,他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,但他不敢相信,他表面看似平静,实则心中早乱成一团麻,他颤颤巍巍的打开信封,瞄了两眼就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。

 

信的内容是这样的:

 

亲爱的Ren

抱歉,现在才告诉你,我要出国了。

但在你要坚信,在某一天我会突然出现在某个路口的转弯,某座建筑的楼上,某个街道的尽头,我会出现在你的眼里。

Ren,等我。

爱你的Loura

 

 

Ren有些不敢相信,明明已经猜到了八九分,但看见这张纸还是很懵。

 

Ren觉得这是Loura在同他开玩笑,可是,Ren翻遍了全城,找了他们呆在一起的每一个角落,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。反倒是每一处的回忆都能引起他的心弦。

 

Ren没有办法了,极力的想淡忘掉这件事,他拿起笔来想要画画,却发现Loura的身影在脑中挥之不去,每每拿起笔都下意识的去画她。画完了才发现,一切都是虚无,画里的女孩不会再跑向他了。

 

Ren紧紧的握住笔,握的指关节泛白,手上青筋暴起。

 

最后干脆将笔往地上一摔,走到抽屉前将那封充满褶皱的信拿了出来。Ren自然不会舍得将这封信扔掉。他用手抚摸着上面的每一个字迹,嘴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,他跪坐在地上,低着头,揉着信,脑袋里嗡嗡作响。

 

Ren觉得自己疯了。Loura何尝也不觉得自己疯了呢。

 

造化弄人,Ren和Loura谁都没有料想到此事。

 

都乱套了,没有一丝逻辑可言。中央花园的玫瑰枯萎了,花期过了,我同你的缘分,也到头了。

 

 

没有Ren的日子是漫长的,我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度日如年,手里不停的转着笔,想着些有的没的。

 

因为我生前就是个中国人,来中国留学就很方便,不用专门学习中文,对这里的生活也很熟悉。熟悉的地方,倒是唤起了我前世的记忆。

 

只不过我去查找了我生前的信息,却是查无此人。

 

看来这里,还不是我的世界,想到这里不免有些惆怅,手中转的笔停了下来,“啪嗒”的一下把笔摁在桌子上,烦躁的抓了抓头发,脑袋里还在想Ren的事。

 

我已经来中国一年了,准确来说是382天,期间和Ren一次联系都没有,他不会已经忘了我吧,我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,估计Gorya已经进入了英德吧。说不定她和Ren已经互生情愫了呢。

 

心里有些怪怪的,说不上来的感觉,眼眶也有些湿润,想要马上飞回去挡在Ren前面告诉所有人他是我的,不想让Gorya和Ren共处一室,不希望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。

 

反应过来自己这些想法的时候我自己也惊了一下,脸颊红的像落日时的晚霞,眼里亮晶晶的,我忙不迭的把头埋在胳膊里,我好像,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。

 

但这好像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,小熊事件也好,这次出国也好,我都没有阻挡事情的发生,一切都在原本的轨道上好好的行驶,我没有改变Ren的故事。Ren的小熊终会破裂,Ren和Gorya终会爱上彼此。

 

呵,我想改变他的命运,回头来,我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多么没用。

 

各种心情杂糅在心间,我的心里翻腾倒海,刚刚还喜悦现在就低落,像过山车一般直上直下。

 

我突然抬起头来拍打自己的脸,Loura,你要振作起来!放弃这个词不能出现在你的词典里。

 

因为父亲将我打发到中国一方面也是为了培养我的业务能力,所以我只要业务能力合格不就能回去了吗。

 

我打着自己的小算盘,热血沸腾的就要开始学习,但看了一眼面前堆积如山的书,看了一眼一字未动的笔记,

 

呃。。。明天再写也不迟。

 

383,384,385……桌上的书籍一点点变少,笔记本已经换了三四个,在图书馆我往往是最后一个走的。

 

600天。

 

这是我和Ren分开的第六百天,也是我们即将重逢的第一天。

 

我学完了!!!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将那厚厚的一摞书学晚的,只记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高三,十二点睡,五点起,吃饭只用十分钟,笔芯用完了上百根。

 

Ren,等我,你一定要等我。我马上,马上就能到了。

 

同父亲交代了这件事,他也没太反对,毕竟他小儿子生出来了,我业务能力也提升了很多,已经能帮他打理公司了,他没必要再将我锁在外国。

 

坐上回国飞机的那一刻,我有些恍惚,不知这到底是回家还是离家,我摇着头笑笑,都不重要了,有Ren在的地方才是家。

 

 

你说巧不巧,我到英德的第一天,正好是Gorya和Ren相识的那一天。

 

父亲早已和校长打了招呼,我回了一趟家便到学校报道了。

 

家里变了好多,到处都摆着新弟弟的照片,那些位置原本摆的是妈妈的照片。妈妈的房间已经被人霸占了,她给出的理由是透光好,有利于孩子的成长。

 

我站在家门口,转头看着这高大的别墅,只想逃走,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,这个家里都没有我的一席之地。

 

报了道我便来了教室,我好像和Gorya一班,还没走到教室,在走廊上,突然,同学们从教室里蜂拥而出,你拥我挤,在人群的最后面,我看见了Gorya。

 

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见她,长相甜美,富有正义感,嗯……确实是大家都会喜欢的角色。

 

但我对她没什么好感,毕竟是情敌,我当然对她没好感。

 

但过了一会,我便转变了看法。

 

我和人群所奔跑的方向相反,不时有人撞到我,我可谓是寸步难行。突然有个人朝我这边快速奔跑,我来不及躲开,正常套路Gorya一定会及时出现扶住我吧。

 

可惜,偏偏不按照正常套路走,我一下子被撞到了地上,还崴了脚。

 

瞬间躁动不安的人群安静了下来,他们赶紧离我远远的,刚才我周围还拥挤不堪现在一个人都没有,人人都在推脱着责任“不是我推的她。”,“她是碰瓷的吧”,“啧,真不长眼。”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。

 

呵,嘴里吐出一声冷笑,挣扎着想要站起来,但脚踝处发出的刺痛让我无法站起,冷汗悄悄爬上了头,我抬头望了一圈周围的人,他们冷眼旁观,悄声讨论,没有一个人有帮助我的打算,突然有人在人群中大喊“快走吧,好戏该开场了!”

 

他们又有说有笑的跑走了,等人们都走光了,我两手撑地,想要站起来,突然一个手掌搭在我的手臂上,使劲用力将我往上抬,我借着这股力站了起来,随后便扶着栏杆勉强支持住。

 

不出意外的,是Gorya。她没有在最紧急的时刻将我救起,在事后帮了我一把,当然,我还是很感谢她的,毕竟这时的她就不是个惹事生非的性子,只想好好念书。

 

我看着她,笑脸盈盈,“谢谢你啦,我是新来的同学,我叫Loura。”

 

她还有些不知所措,过了一会说到,“我是Gorya。”然后将她在剧中和Hana说的话和我说了一遍。

 

不对,Hana呢,现在Gorya应该和Hana很要好才对啊,此刻为什么只有Gorya而没有Hana,难不成时间太久我记错了。细枝末节的东西我可能记得不清楚,但全剧的女主的塑料闺蜜我应该还是能记住的啊。

 

“Loura?”是Gorya在叫我。大概是我走神太久了。

 

我连忙回过神,对她笑笑“他们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里啊。”

 

Gorya表情有些一言难尽,眼神忧郁,叹了一口气,缓缓开口“你跟我来吧。”她考虑到我走路不方便,用手架着我,我借着她的力,把重心靠在她身上,抬起受伤的腿,跳着走,形象是不太好,但是不怎么疼了。

 

她带着我跟着人群来到了废弃体育馆。我当然知道这里,这个地狱。

 

废弃体育馆里已经挤满了人,污水池里,那个男生在接受霸凌,虽然前世已经在电视中看了一遍,但亲眼见到这种场景还是令我受到了极大的冲击。脑袋里嗡嗡作响,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 

面对这种场景——周围人看热闹的眼神,还不时发出笑声,污水池中人无力的呻吟,霸凌者高高在上的姿态,简直让人厌恶至极,恶心人的嘴脸,这种人怎么能活在世上。

 

这和我接受的教育完全不符,简直颠覆我的三观,脚上的疼痛早已被精神上的刺激所代替,我扶着栏杆看着眼前的一幕幕。

 

突然一声惊呼,F4,出来了。Thyme走在最前面。但我最先我看见的,是Ren。

 

似是心有灵犀,他抬头朝我这边望来,看到我的那一刻,我们两个遥遥相望,对视了许久,像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,不知过了多久,可能是是几小时有可能只有几秒。

 

Ren,变了很多。青涩的少年逐渐向成熟过度,个子长高了,明明外貌没怎么变化,但好像,他不是我认识的那个Ren了。

 

Ren,我做到我们的约定了,我回来了,不知道你,是否在等我呢。

 

他看到了我但并没有声张,安安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。所以其他几个人还不知道我回来了。

 

Thyme走下污水池,一步步靠近那个被霸凌的学生,将手机拿到他面前,手机上的视频一个个消失,周边的人一个劲的欢呼。

 

我看着眼前的一幕幕,又感到了无力,为什么我什么都改变不了,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,又想起了Ren的小熊,心中对Thyme的厌恶又多了几分。

 

想也没想冲下面喊到“哟,Thyme,小时候没被我打够啊,还敢出来乱咬人。”

 

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,周围一片窃窃私语“她疯了吧,真不要命。”“她不会是想引起Thyme的注意吧。”“她不是刚刚摔倒的那个女的吗”“她果然是碰瓷吧,摔倒了怎么还好端端的站着”……

 

难听的话接种袭来,我撑着栏杆站着,瞟了一眼Ren,他面色有些难看,眉头紧皱。

 

我居高临下的看着Thyme。

 

Thyme似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我,但听到我那欠揍的话,明显气着了他,他拿着手指指着我“Loura,你还敢回来,怕不是怕我打死你才逃到国外吧。”

 

“那你上来打我啊。”啧,我这话着实有些欠揍。

 

Thyme显然被我气急了,当真从污水池里跑出了,跳上台子要来找我。

 

在和Ren擦肩而过的时候,Ren拉住了他的胳膊,好不沾染感情的话语从他嘴里吐出来“Thyme。”

 

MJ和Kavin也劝到,“Thyme,Loura她才回国,别搞的这么难堪。”

 

Thyme依旧不服气“是她先多管闲事的,她一回来就幺蛾子不断,真是灾星。”

 

Ren手上的力量加重了,捏的Thyme生疼,Thyme赶紧甩开了手,“Ren,你干嘛!”

 

Ren没理他,双手插兜,抬头望这边看了一眼,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 

等等,走了???

 

“喂!Ren,你什么意思。”Thyme朝Ren离去的方向喊到。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。

 

Thyme又把目光转向了我,用手指着我说到“哼,你给我走着瞧。”

 

说完也甩手走了,其他人见没好戏看,有些兴致索然的散了。不一会若大的废弃体育馆只剩下我和Gorya。

 

Gorya大概是被吓到了,眼睛一直顶着刚刚Thyme站过的那个地方。那里现在只剩下一潭污水,污水上还漂浮着各种垃圾,散发出阵阵腐臭的味道。就如同霸凌者的心一样,腐烂到了极致,散发出各种难闻的味道,令人作呕。

 

只是没想到,Ren也在他们之中。

 

他真的变了啊。

 

我和Gorya都有心事的靠在栏杆上,不多时,我碰了碰她,她好似刚回过神,还惊了一下,我用手指了指出口的方向,朝她歪了歪头,“走吗?”

 

Gorya架着我,一步步走下台阶,走到门口。出乎意料的是,门口站了一个我日思夜想的人。

 

“Ren?你怎么在这儿”我惊讶的出声,他不是早就走了吗,心中不免有些疑惑。

 

他没回答我的问题,视线从我的脸上一路到脚上,注意到他的视线我连忙把翘起来的脚放到了地上,毕竟那动作着实有些不雅。

 

“嘶。”你别说,还是翘起来舒服一点,虽然姿态不雅但好歹不疼啊。脚一沾地疼痛立马就从脚踝处席卷而来,疼的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但还得在Ren面前强装镇定,那表情可真是滑稽。

 

“我没事,就是……诶诶诶?你干嘛啊”为了不让他担心,我很想做出点狡辩,谁知道话还没说完便已被他拦腰抱起。本能的我用手环住了他的脖子,头微微一偏倒在他的肩膀上。

 

Ren抱着我,勾起唇角,转头对身后人说到,“刚才麻烦你了,这位同学。”

 

我也才想起来Gorya还在,空出一个胳膊和她招了招手“不用担心我,改天再找你了。”然后就露出来我那纯天然无公害的笑容。

 

等到Ren带着我往前走我还回不过神,心里七的八的想了一大堆,话说我重不重啊,回来还是减减肥吧,要是Ren抱不动那就尴尬了。

 

我偷偷的瞧了瞧他的表情,嗯……好像没什么表情,哼,我以为他见到我会很欣喜很激动呢,没想到也就这样呀,白白辛苦我在外国没日没夜的想他。

 

Ren真的不关心Loura吗,可能事实并非如此。

 

Ren觉得Loura仿佛从未离开过,她就在自己的脑海里,记忆里,画里。

 

在Loura不在的那段时间,每当Ren画画,Loura的身影便会出现在旁边的钢琴前,熟悉无比的音韵在耳畔回响,他知道,这首曲子Loura弹过。而画中的人,更不必说了,那是千姿百态的Loura,有睡着时的,生气时的,高兴时的。

 

Ren如此得以慰藉,以至于今天在废弃体育馆看见Loura,Ren甚至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,直到Loura开口说话时,那个令Ren魂牵梦绕的声音响起。他的心中被巨大的喜悦充满了。

 

“Loura。”Ren突然开口。

“嗯?”

“Loura。”Ren还在重复着那个名字。

“嗯。”

“Loura。”

……

 

谁都没有感到厌烦,多美好啊,假如世界只剩我们两人,我们愿意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。

 

可是想象是美好的,现实是残酷的。

 

Ren将我抱到了车上,贴心的帮我系上了安全带。我们两个一路无言,车子在Ren家楼下停下来了。

 

我从车窗朝外面看,这里真的一成没变,被花园所环抱的别墅,在一片绿茵却不显得突兀。

 

Ren拉开车门,将我抱了出来,一系列的都显得理所当然,但我内心的震惊却是不小的。真的是,动作怎么这么自然,不会以前也抱过别的女的吧。想到这我就有些生气,但没办法,只能忍气吞声,毕竟不抱白不抱,省了我腿疼。

 

但我没想到,他带我去了画室,这个地方我是无比的熟悉,看着眼前的一幕幕,我不知道该说什么,Ren将我放在沙发上,然后就出门了。

 

我有些疑惑,抬头审视着四周,这里物品的摆放都维持着我走时的模样,只不过画架移了位置,画架靠在离钢琴很近的地方,上面有一幅已经完成了的画,画上的人,是我?

 

是我,又好像不是我,画中的女孩坐在一个长椅上,周围被各种植物所包围,有些翠绿的藤蔓好像要爬上女孩的脸颊,周围高大的树木营造出一片片树荫,树荫中透出的阳光洒在女孩脸上,女孩一只手撑着长椅,面带微笑,嘴唇勾起,眼睛微闭,另一只手抬到半空,手指微微蜷缩,一只蝴蝶落在女孩的手指上。

 

我看的入了迷,一时间有些似梦似幻,不知道自己在哪里,突然,Ren推门进来了,他手里拿的是药膏。

 

他注意到我的目光,勾唇笑了笑,走到我面前,不动声色的把画遮住,我回了神,抬眼望着他,他真的变了好多啊,高挑的个子,匀称的身材,五官搭配的恰到好处,深得我心。

 

他一只手撑着我身后的靠背,缓缓俯下身来,我的视线和他相对,他不像小时候那般脸红躲开了,气氛有些微妙,周围都燥热了起来,Ren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我感受到这奇怪的氛围,脸腾地红了起来,将头撇过去,“你干嘛……”

 

他看见我这动作,倒也不恼,笑了笑揉揉我的头,“欢迎回来。”

 

真好听,天籁之音传入我的耳朵,不由得感叹。Ren的高兴是藏不住的,明明我还在担心我们两个再次相遇会不会尴尬,我会不会很难堪,毕竟没有正式告别,但Ren却轻松的化解了这个令我烦恼的问题。

 

好像突然想到了自己来是干什么的,他眉眼低垂了,手拿药膏,附身蹲了下来,抓住我的脚踝。低头看着红肿的地方,眉头皱了起来,真的是,明明刚刚还笑得那么开心。

 

他轻轻揉着红肿的地方,“嘶。”我条件反射的将脚向后缩了缩,叫了一声。他抬头看我,眼底是抹不开的担心,“呃,其实不是很疼。”他的目光看得我有些心虚,撇开了眼睛。

 

“嗯,我轻一点。”他将白白的药膏敷在我的脚踝上,冰冰凉凉的,小脚微微的摆动,白皙的脚踝在异常红肿的部位下显得有些病态的白,细细的脚踝好像一捏就碎,忍不住让人心疼,Ren也是这样想的。

 

他抬头看我,“瘦了些呢。”说着换了个手捏了捏我的脸,女孩的皮肤白皙且细腻,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脸上没多少肉,捏着有些骨感。

 

我对他笑笑说“瘦了不是好吗,女孩子都喜欢瘦瘦的。”

 

“有我在,你怎么样都可以。”Ren看着我,眼神格外坚定,我看着他这突然正经的表情有些反应不过来,真的是,他怎么可以开玩笑和正经切换自如啊。

 

我张开双臂,笑得灿烂,“好。”

 

我原本就是想和Ren拥抱一下,谁知道他竟然直接将我抱了起来,在空中转了一个圈,我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,目光和他对视,我羞红了脸,将头埋在他的颈窝,我越来越觉得和Ren之间的氛围不对劲,但是,这样也不错。我想着不禁笑了出来。

 

“真的瘦了呢,这下要给你好好补补。”Ren抱着我,听到我的笑声蹦出了这么一句。

 

我双手撑着他的肩膀将身子直了起来,和他对视,“好好好,那就辛苦我们大厨了”看着他那星光熠熠的眼睛,突然就想吻上去,眼神有些迷离,我赶紧将思绪甩出脑袋,不行不行,你想什么呢,真是的,Ren没生我的气不理我不知道好到哪里了,竟然还想亲他,Loura你怎么变成这样了。

 

殊不知,Ren此时正在和Loura想一样的事情,她那吧嗒吧嗒不停的小嘴,真想让人一下子堵上。Ren的想法自然没有表现出来,面上表情依旧,心里是怎么想的Loura自然不可知了……

 

 

 

还沉浸在回国的无尽喜悦之中的我,一时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——我被发了红牌。

 

显然这是我没有料到的,这太荒谬了。

 

这是我来到英德的第三天,脚还没有完全恢复好,而且对这里的一切不很熟悉,在校园里迷迷茫茫的转了半天,才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柜子。

 

在嘈杂的走廊上,同学的喧闹中,手机刺耳的铃声里。那个装有令所有人兴奋的柜子,在我手下被打开了。

 

我自然是第一个看见那张红牌的人,突然,刚刚还充满纷乱的走廊瞬间安静下来,周围寂静的恐怖,我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,冷汗悄悄密布了我的额头,说不怕自然是不可能的。

 

舆论瞬间就以我为中心扩散开来。

“叮,叮,叮”周围突然冲出刺耳的手机铃声,仿佛暗示着事情的糟糕。

“这个女的竟然被发了红牌!”

“她真是活该。”

“昨天看她和Thyme争吵还以为她有两手呢。”

“哈哈哈。”

“碰瓷碰到F4身上,她可死定了。”

“听说她还是新生,啧啧啧,估计她也就配在英德呆两天了。”

“退学!退学!”

 

余下的理智行动起来了,我顾不得什么,一把撕下红牌,在手里撕得稀巴烂,向身后一扬,红色的碎片纷纷洒洒,好似玫瑰的花瓣,在空中跳着诡异的舞蹈,最后缓缓地衰败。

 

我没有管周围的人,朝着出口的方向奔跑,但脚根本就使不上力,扯的我生疼,一瘸一拐的样子真是狼狈。

 

花开遍地,步步生花,血液在脚下凝结,艳丽,多姿,好像有一条条红线缠绕着我的心脏,“噗通,噗通”心脏压抑的跳动,红线的那头看不见也摸不着,但我能感受到那红线上源源不断的生命,他们交错缠绕,迸发着力量。我每走一步,一条红线就偏离原本的方向,牵连着不同的方向,颜色也随之更暗。

 

这是什么,我好像明白也好像不明白,一切都是如此的奇离古怪,剧中被发红牌的人应该是Gorya,为什么会变成我,等等,Hana呢,Gorya是因为她才被发的红牌,但是此刻我连她的面都没见过……各种奇怪的想法在我脑中交织,太疯狂了,太疯狂了。

 

来不及进行下一步的思考,有几个人恶意的将我推推搡搡,周围的人一副看好戏的态度,一边在手机上聊天,一边录着视频,爆发出各种笑声。

 

突然,我直接就踉跄地跌到地面,和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,冰冷的地板此刻好像是我的良药,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,脚踝处的神经受着压迫,大脑一个劲的发出指令提醒我脚踝的情况,但我也没办法,真想给这烦人的脑袋关了机,这样是不是就不疼了。

 

周围议论纷纷,各种声音传出来

“她又碰瓷啊。”

“她不会死了吧。”

“活该,她最好快点退学。”

 

怎么办,我要怎么办,我今天是不是就要交代这里了,疼痛有些麻痹了我,我有些混混沌沌,分不清自己在哪,紧贴的地面忽地变成了冰面,冻得我牙齿打颤,我好像又置身于火山,马上就要将我烤熟。

 

意识渐渐模糊,竟然就这样睡过去了。

 

与此同时,Ren找到了Thyme,迎接Thyme的是Ren的一个结结实实的拳头,Thyme一下子仰脸翻了过去,Ren手下动作不停,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拽起来,眼里的怒火根本藏不住,让人一览无遗。

 

“你疯了吗?”Ren目光深沉的看了Thyme一眼。

 

“Ren,你这是干嘛,不过就是个你的跟屁虫。”Thyme不屑一顾 ,确实,好像Thyme好像只关心自己,从来不在意他人的死活。

 

Ren松开他的衣领,将他狠狠向后一推,他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,略有些狼狈,脾气好像上来了,挣扎着要和Ren打架。

 

Ren没时间陪他胡闹,顺着手机上的线索寻找Loura。

 

“哗啦——”一盆冰冷的水从头上飞奔而下,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,大口的喘着粗气,新鲜的空气是多么美好啊,我都快被这熟悉的感觉幸福的涌出泪来,幸好还活着。

 

渐渐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况,浑身湿透了,有些水珠还落到了嘴里,十分苦涩,我才知道这是污水,差点吐出来,意识回归,脚踝的疼痛渐渐涌上来,双手在背后紧紧的绑着,我尝试着挣开,但绳子很粗,我根本动弹不得,这里应该是个地下室,光线很暗,加上眼上沾了水珠,根本看不清前方。

 

“喂,灾星,你要是识相就赶快退学,要不……”我甩甩头,睁大了眼睛,勉强能看见面前站了三个人,说话的应该是为首那个人,声音有些熟悉,嗯……我知道了,这三个人是Thyme的人,当初欺负Gorya也是他们,真是天道轮回,现在这种情况竟落到了我头上。

 

面对当前窘迫的情况,心好像漏跳了一拍,不自觉挺直了腰板给自己壮胆,“退学?Thyme连见我的勇气都没有还想让我退学?让他来见我。”这时候我不能低头,否则只会助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。

 

“你做梦吧,就你。”为首那个人渐渐走近我,嘴里说着些不讨喜的话。

 

“那这也不是让我退学的态度啊,这不得好吃好喝供着我,万一我心情好了就退学了。”啧,这种场景应该让我翘个二郎腿,可惜腿也被绑了。

 

为首那人一下子一抬腿将我踢到了地上,他力大如牛,我重重的摔到了地上,头应声落地,“嘶。”地上是粗糙的水泥地,跌倒的地方还是个小水坑,脑袋沾地的地方有些粘,又有一股刺痛,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了上来。

 

“怎么不嚣张了啊。”为首那人蹲下来,使劲拍了拍我的脸。“哈哈哈”那三人一同笑了起来。

 

真恶心的笑声,我恨死了此刻无法动弹,我也挣扎不得,这种被动的感觉令人厌恶。一言不发的瞪着他。

 

那人似是气急了,腾的一下站了起来,将那肮脏的鞋底放在我娇嫩的脸上,一点点的用力,来回的摩擦。“死到临头了还嘴硬,是个烈性子,我喜欢。”

 

身上各处的疼痛攻击着我,眼泪在眼眶里转,迟迟不肯落下。

 

好像是踩够了脸,他将脚放了下来,但我没想到,他惯会拿捏人要害,一脚踩上了我的脚踝。

 

“啊——”我在心里将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,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,幼不幼稚拿脚踩人,你妈没教过你怎么尊重人吗,说你几句就打人,我****。有了刚刚的教训,这番话我自然没有说出来。

 

那人仿佛又发现了什么,缓缓地蹲下来,捏住我的脸,将我拽了起来,湿润的衣服下白里透粉的皮肤若隐若现,他邪恶的笑了笑。对身后喊到“来,今天让你们开开荤。”随后自己先动起手,撕扯起我的衣服。

 

这一切变故来的太快,我疯狂的大叫,拼命的挣扎“别碰我!别碰我!”刚刚暗藏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掉了出来,我积攒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,“你们这些神经病!别碰我!你们要是碰我,我费了你们的手!”

 

“啪”一个清脆的响声从我脸上传来,脸上火辣辣的。“吵死了。”他们不知道那里找来的破布塞到了我的嘴里。嘴里被撑的满满的嘴角好像要被扯烂了。

 

我越来越无助,越来越没有力气,只能不停的掉眼泪,渐渐倒在了地上。

 

虽然眼观霸凌就已经很震撼,但此刻亲身接受霸凌,心理和生理上承受着强烈的压迫,压得我喘不过气来,我意识渐渐模糊,但仍不放弃挣扎,此刻,我心心念念的那个声音终于响起……

 

“滚开!”暴怒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。

 

我的王子来救我了。

 

地下室是昏黑的,但是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,我感觉他好像携带着万千光芒向我奔来,他是繁星,自然的为我闪耀,他是鲜花,自然的为我盛开,他是小鸟,自然的为我唱歌。

 

好累啊……我缓缓闭上眼睛。

 

身旁的那三人应该是被打倒了,听到了碰的一声以及肮脏的不堪入耳的谩骂,一会声音渐渐的消失了。

 

一件大衣搭在我的身上,很暖和。脸上好像有羽毛一般,痒痒的,像是要将身上的疼痛散去。突然,我感到头重身轻,一阵头晕目眩后被抱了起来,何奈我实在是没有力气,头和胳膊耷拉下来,然后他胳膊用力,将我的头挪到胸前,附身下来轻轻蹭了蹭我的头发。

 

可能是脑袋被疼痛所占据,我的神智有些不清晰,脑子里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。


 

可能我就是知道你会来救我,所以刚刚说话底气才那么足吧,我在赌,赌我在你心里也是有一席之地的。但是这好像不能证明什么,毕竟你对所有人都那么的温柔,对我是这样,对Gorya也是。我从来不为自己是灾星这件事而感到难过,但是这一刻,我是多么怕你也被我连累。

 

我知道我不该喜欢你,我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,我也知道自己是多么的配不上你。可是偏偏你是那么的好,我一次次的警告自己不该爱上你,可是你一次次冲破我内心的防线。我明知道这是个无底洞,我却要义无反顾的跳进去。

 

欠你的,好像已经换不清了,我怕自己跳进你这个洞,再也没有回头路了。我是个胆小鬼,喜欢逃避的胆小鬼,但为了你,我可以翻过大山,跃过大海。可我手握剧本,知道你后来会义无反顾的爱上别人,我没勇气尝试,知道你又为情所伤,我又蜷缩成了那个胆小鬼。我第一次讨厌自己手握剧本,明明知道你悲惨的结局,还要眼看着事情的发生,而自己无能为力,我以为这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,尝试几次后才发现我什么都没改变,事情还是朝原来的方向行驶,要是真的有变化那也是朝着坏的方向变化。

 

一滴清泪,缓缓从眼角划到地上,同地上的污水混在一起,不分你我,真苦啊。

 

我不想面对现实,我不想做让自己头疼的选择,我又开始逃避,把脑袋放空,将Ren的胳膊作为枕头,就这样在疼痛中睡去了。

 

 

我的意识逐渐回来了,其实中间也模糊醒过几次,但意识不清醒,没一会又睡了。此刻,我的手上还打着点滴,脚被包的像个粽子,还被挂了起来,头上也有些异样,拿手碰了碰头,哦,大概也被绑成了个粽子。

 

现在这情况,我不用想也知道,但是病房里空无一人,到让我心里有些难过,真是的,人都跑哪里去了啊。

 

看外面的太阳可以知道现在大概是早上,我无聊至极,还想睡觉,但估计是睡的太久的缘故,我一点困意都没有,四处看看竟没有一部手机,唉,这可让病人怎么活啊,我到不是怕无聊,就是一无聊就容易胡思乱想,然后就会头疼,那还不如从根源上解决头疼这个问题。

 

正当我思考自己要干什么时,病房的门开了,进来的却是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人——我同父异母的弟弟。

 

这实在是太荒谬了,我瞪大眼睛打量着他,不会是要趁我虚弱一下子杀了我,给他们家解决这个祸害吧。虽然这个想法也很荒唐。

 

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见他,他好像是叫Albert?听家里人是这样称呼他的,这男孩个子高挑,和上次比起来褪去了青涩,和他妈妈长的很像,说来说去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,当然也是我名义上的弟弟。

 

他似是没料到我醒了,还吓了一下,手里的东西晃了一下,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提的东西,是些摆放有序的水果,那个手里抱着一捧花束。

 

他没想到我醒了,匆匆放下了水果,将花瓶中的花换掉,又摆到了我的床头,然后他便红着脸离开了,一句话都没回我说。

 

唉,这个小插曲过后,依旧还是很无聊,烦死了,又不敢胡思乱想,不自觉的就会想到那天。

 

然后便没有了让我思考的机会,没过多久,一群人蜂拥进这件病房,有护士有医生,还有大概是匆匆赶来的我的父亲,有几个生面孔,F4倒是一个没瞧见,我低着头,听医生问话。

 

他说什么我答什么,有时候话也不想说就点点头,然后用我那空闲的一只手摆弄来摆弄去,不知道过了多久,周围渐渐静了下来,我也就闭着眼躺在病床上。

 

突然,一张温暖的大手盖住我的小手,我眨眨眼睛,没抬头,因为我知道那是谁。我将手挣脱出来,然后在他的手心写字,也不知道他能感应到不能,写的是“谢谢你。”

 

他用空出的那只手轻轻在我脸上抚摸,是那日羽毛般的触感,我抬起头看他,眼泪夺眶而出,任由它在我脸上流淌,不是我想哭的,一定不是,我只不过是,劫后余生的欣喜罢了。

 

他眼里是化不开的心疼,就这样和我对视,我们互相看了彼此好久好久,以至于我的泪都流干了。

 

他低下头,抚摸着我的手,轻轻的开口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一遍一遍,为什么要这样说呢,明明是我该谢谢你。

 

阳光悄无声息的打了进来。将他整个人环抱,熠熠生辉,是啊,光这个字,在我眼里突然就有了形状,是Ren这样的。

 

我笑了笑。我喜欢他,我一直都知道,不像儿时的那般的心疼,我不知道这个感情是在哪个契机中发生了转变,这都不重要,现在我只知道我喜欢他,哪怕将我撞得粉身碎骨,哪怕这世界再无我所容身之地,那我也心甘情愿。他那么的好,我怎会甘心拱手让人。

 

 

 

 

呃,虽然但是,现在是这么个情况。学校也不过是混个学分。那干脆就在医院享受我的养老生活了。

 

医院的生活十分自在,根本什么也不用担心。平时也就看看电视,Ren有空的话会和我一起散步,当然我是坐在轮椅上,这是有点煞风景了。

 

“哎呀,我怎么报答你呢,要不以身相许吧。”我看着Ren,轻轻说出这句话,用的是玩笑的语气,说出的却是真心话。此刻我们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散步,我坐在轮椅上,抬着头望他,纤细的脖颈显得十分脆弱,白到病态的皮肤看了让人心疼。

 

他眼底拂过一丝暗色,不动声色的蹲了下来,我的视线也随着他下移,这下子我们两个基本平视,他伸出拇指轻轻点了一下我的眉心,“嗯?没听清,再说一遍。”

 

知道他在耍我,我也没勇气再说出第二次,我把头埋得低低的,做出一副无奈的姿态,“没听到就算了。”我是多么的渴望Ren能回应我的感情啊。谁不喜欢双向奔赴的爱情啊。

 

Ren当然不会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,他很想再确认一遍刚刚听到的是不是真的,虽然知道这可能是Loura的玩笑,但他的心还是因此起了波澜。

 

我们彼此各怀心思,就这样安静了好久,直到我缓缓的开口“Ren,我想回家。”我也不知道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,我也不知道这里的家指的是那里。但是不知为何,我有预感Ren一定能明白。

 

果不其然,Ren二话没说,小心翼翼的将我抱了起来,走出了医院大门,有保安看见了想上前阻拦,但看见了Ren又怯懦的退了回去。哦,忘了说,这家医院是Ren家的。

 

Ren一路上的动作都格外轻柔,生怕哪一下弄疼了我。在车内看着车窗外景物的变换,我知道这条路是通往那里的——Ren的家。我突然就想大笑一场,果然啊,Ren能明白我所有的心思,他能顾虑到我所有的情绪。

 

当然欢乐的日子也没多久,下午医院就打电话来,我还是得回去,倒是有些烦自己的腿了,真是拖后腿。

 

我瞪大眼睛看着Ren,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可怜吧,我坐在沙发上,晃着他的袖子,“我不想回去嘛,病房里一个陪我聊天的人都没,我一天天可无聊了。”(实际情况是我在病房里玩手机,不亦乐乎。)Ren轻轻环住我,眼底惹上了阴霾,面色也有些不太好,手一下一下的顺我的头发,随后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,“乖。”

 

真是的,我突然就烧红了脸,像小孩偷摸了大人的腮红那样不自然,我一下子把头埋进Ren的颈窝,过了一会才轻轻吐出一个字,“好。”

 

在住院期间Gorya来看过我,她说欺负我的那三个人已经主动退学,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,听说其中有个人的胳膊还被卸掉了,我听到这里愣了一下。神情有些不自然。

 

Ren和Thyme也没少闹矛盾。在这期间Gorya和Thyme的感情也逐渐升温,好像是因为Gorya在流言四起的时侯仍然义无反顾的相信我,这让Thyme刮目相看。无论Gorya有没有被发红牌,Thyme还是会爱上她,这大概便是主角光环吧。倒是让我白白受了罪。

 

 

可是我这一住院,莫不是把我那一家子的脑子也摔坏了,现在Albert天天来看我,那个女的也几乎不离这个病房,我还见到了我那个一岁的弟弟,我是不是摔坏了脑子产生了幻觉,这太荒唐了吧。

 

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果真如我所想,真没好事。

 

“Loura,你……”我名义上的母亲此刻正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,看着我欲言又止,然后索性下定决心,“你弟弟年龄也不小了,我希望你能让你爸爸同意他出国留学。”她眼睛很大,此刻眼里还含着泪水,看起来十分可怜。

 

“这关我什么事?况且你的话不是比我的金贵多了。何必求我。”我对此感到疑惑不已,父亲没理由不让Albert出国留学啊,现在又是什么情况,我对家里的大小事毫不关心,而且我在家里是那个最微不足道的人,这种事情来问我干嘛。

 

“Loura,我求求你了,你父亲最听你的话了。”她说着说着竟然跪了下来,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死死抓住我的衣角。

 

“你先起来。一会又要说我欺负你了”我没看她,心里也乱如麻。她这不是闹笑话吗,谁不知道父亲最不关心我了,她有空在这儿求我还不如自己去吹吹枕边风,服了她了,莫不是趁我住院来看我笑话。

 

“Loura,只要你答应这件事,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她低声下气的和我说到,但这并没有引起我什么好感。

 

“我会和父亲说的,你走吧。”我冲她摆摆手,懒得同她多说,她这一副姿态也不像是装出来的,但到底是为了什么呢……

 

那个女人走后我就给王姨打了个电话,说想喝她煲的粥,让她一会送来。

 

我一头倒在床上,王姨以前就是我母亲的私人营养师,后来跟着母亲来我家做了保姆,但平时也就做个厨娘,她自小便照顾我,如今也快要退休了,可是王姨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,她心思倒是不少,有时我只是看破不说破。估计这件事她也知道个七七八八。

 

王姨一会便来了,手里提着我爱喝的粥。她进门先和我问好,“粥还热着。”她笑脸盈盈的给我盛粥。

 

粥放到了桌子上,我并没有急着喝,而是拿着勺子在碗里画圈,然后似不经意的问道“对了,我那个弟弟,就是Albert最近怎么样啊,有些日子没看见他了。”说着将一勺粥送进了嘴里,嗯……和以前一样的味道。

 

“大少爷最近一切都好,还颇有志向,最近想要出国留学呢。”王姨脸上的笑容略减,但还是很快的回答了我的问题。

 

“哦,是吗,出国留学可是个好机会,让他去深造一下也不错。”我这时脸上才露出点点笑意。

 

王姨有些欲言又止,她好像明白了什么,两只手不住的来回搓,也不敢看着我笑了,低着头,缓缓说到“这倒有些困难了,老爷说他年龄太小不让他去。”

 

“哦,这个原因啊,还真是没有说服力呢。”我索性也不喝了,“哐当”将勺子丢在碗里,往枕头上一靠,目不斜视的看着王姨。

 

王姨被我盯得浑身不自在,头上密密麻麻的出现了汗滴,也不敢搓手了,将两只手死死的握在一起,心里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,险些坐不住,椅子晃荡了一下。“我……老爷是这么说的……”

 

“王姨这是干嘛,我就是同你唠唠家常,今天的粥倒是有些寡淡无味。”说着拿起勺子敲击碗边“当,当,当”一声一声,声声入耳,惊动了某人的心。

 

王姨有些难堪的笑笑,“呵呵,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,不过老爷这些年对大少爷基本上是放养,可能是怕他不适应外国生活吧。”说着擦了一把头上的汗。

 

我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,对王姨笑笑,“您今天煲的粥可真好喝,就是我胃口不太好,麻烦您了。”

 

“不麻烦不麻烦,那我就先走了大小姐。”这人收拾的比兔子还快,三步两步就逃出了病房,唉,病房还真是个是非之地呢。

 

我也没了玩手机的心思,一手拖着腮,另一只手一下两下的敲着桌子,放养……说的倒是好听,不就是养废了吗,但是没理由啊,父亲不是一向都疼爱这个大儿子,怎会对他不管不顾,任其自生自灭。但他妈妈倒是个明眼人,看破了局势,知道出国留学能救她儿子,可是出国留学又岂是嘴上说说,来找我?到底是找对了人还是找错了人呢。

 

别看我仍旧在住院,其实脚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,我光脚下地来到了窗边,地板还是有些冰凉的,但此刻正好能麻痹我的精神,让我停止思考,感受周围的万物。窗外的风景迷人,不知不觉夏季已经快过完了,树叶子仍旧绿好像能掐出水来。

 

楼下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向大楼走来,我看见了他,将窗户打开,半个身子露在外面,手撑着窗台,低着头看他,好像心有灵犀似的,他也朝我看来,但脚下步伐反倒是更快了,一会就消失在我的视野里。

 

我干脆在旁边的桌子上坐了下来,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,给Ren准备了一杯咖啡。

 

不一会风尘仆仆的人就站在了我眼前,面色有些不好。我看到他倒是心情大好,招呼着他坐下,并将咖啡递了过去。

 

他没动,将我打量了一番,好像在确认有没有少些什么,然后叹了一口气,将就在床边的拖鞋拿来套在我的脚上。

 

他好像天生就适合这些暧昧场景,他抬起头来看我,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,高挺的鼻梁下是他的唇,这个画面着实让人想要胡思乱想。

 

我已经开始乱想了吧,Ren慢慢向我靠近,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,他的脸庞一点点放大,我看到了他的眼睛,他的睫毛,他是我的。我们都鼻尖都要碰在一起了,我紧张的忘了呼吸,憋的两个脸蛋通红,就在鼻尖相碰时,他停了下来,真是的,我怎么连梦也不会做了,继续啊。

 

他又退了回去,自嘲似的笑笑,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,然后就站了起来。等等,这揉头发的触感怎么这么真实,刚刚不会是真的吧。 。。

 

这个想法有点吓人,坐在位置上我一个劲的喝茶,话也说不利索,“你……你怎么来了。”

 

Ren笑了笑,轻轻抿了一口咖啡,“想你了啊。”他嘴巴还是不老实,但这都耽误不了他的嘴角和太阳肩并肩。

 

奇怪,今天的Ren怎么看起来格外高兴,比往日更有活力了,我笑盈盈的看着他,他开心我自然也开心,刚刚让我头疼的问题,随即就被我抛在了脑后,完全忘记了这事。

 

Ren今日来得匆匆去得也匆匆,在我这里喝了杯咖啡和我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,嗯……当真有些奇怪,不好的预感萦绕在我的心头。

 

我用手撑着头,往窗外看,不禁出了神。经过Ren这个小插曲之后,一时间困扰我的问题又朝我涌来了。哎呀,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,刚刚应该问问Ren让他帮我查查这件事的,我自己单枪匹马也不好查,少不了求助于人,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惆怅,这实在是不好开口,哪怕是向Ren开口我也不好意思,他已经帮了我那么多了,现在还要他帮我解决我家里的破事。

 

啧,改日还得诈诈王姨,她知道的应该不少,就简单的吓了她一下就给我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。但她今日绝对没有给我透露完,但她那么聪明的人,经历了这件事应该不会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吧。

 

果然,第二日,不用我再找借口,她自己就上门来了。

 

“听您说昨日的粥好喝,我又给您做了份。”王姨手里拿着粥,脸上是些不自然的笑容。

 

“您真是有心了。”此刻我坐在桌子旁,伸出手将王姨递过来的碗接住,但也只是将其放在座子上而已,勺子都没动。

 

我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,朝着王姨笑了笑,“您今日气色不太好呢。”王姨是个聪明人,心里铁定有些算计,应该不难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吧。

 

可是,也没让她这么直接啊,“大小姐,您别和我打哑谜了,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。”她左瞅瞅右看看,仿佛在确认四处无人,断断续续的说,“大少爷他……他……”。

 

啧,我挑着眉看她,静静的等她说下去,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,心也扑通扑通的跳,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瓜。

 

房间里倒是安静了一会,王姨好像有些后悔开口,我眼看她表情不停的变换,眼神飘忽不定,渐渐就有些不耐烦了,眉头一皱正准备开口,她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神情,“大少爷其实不是老爷的儿子。”她声音特别小,话几乎是脱口而出。

 

虽然声音极小,但这句话还是传入了我的耳朵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但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砰的一下站了起来,碗放的离桌边比较近,也不小心被我打翻在地,粘稠的汤汁洒在我的裤腿上,有些温热,但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。

 

我想也没想,就大声呵斥王姨,“你在胡扯什么?”这简直是胡说八道,他就算忽悠我,也不必要别这么无厘头的理由吧。

 

王姨有些害怕,往后退了几步,走的有些不稳当,一屁股摔在地上。她一时间也慌的有些六神无主,“这,这不是您问我的吗,您怎么不信我。”他似是要在做些什么,验证自己刚刚所说的那句话,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,一边使劲的挥着,并冲我大叫“我有录音!”

 

我眉头皱的更深了,这都是什么狗血剧情?我可真是投了个好胎。

 

她将录音打开并把手机音量调到了最大,一个女人的声音清晰的传入到了我的耳朵,那声音的主人我当然知道是谁——我的继母。

 

“你要争取机会出国,去M国找你的父亲。”

 

“妈妈,你在说什么,爸爸不是在公司吗。”

 

“其实……所以……”那边的女人压低了声音,这段录音并不是很清晰。

 

“谁在哪里!”刺耳的声音传来,这段录音也就在这里结束了。

 

很显然这段录音是王姨偷偷录下来的,但是好像她被发现了。可惜的是中间关键的部分竟然没有录到,想到这里不禁瞥了一眼王姨。

 

她将录音放完后有些不知所措,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,她大概察觉到了我在看她,就低着头话也不说,气氛有些冷。

 

这下可算是明白为什么她屁颠屁颠的跑来讲这事,说给我听了。他被那女的发现了,那不可得来找我寻求庇佑。况且那女人也不是傻子,一定在非常隐蔽的地方将这种隐秘的事情说与儿子听,没想到这竟然被王姨给录下了,这中间肯定还有点隐情。王姨这种人可不能与其深交。

 

只不过现在信息量太大,我还难以消化,也顾不得管她了。

 

我看了看身上沾满污渍的病服,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,对王姨说到“别愣着了,去帮我办出院手续。”

 

病好的差不多,出院这件事情已经提上日程,但是谁叫今天遇见这种事,那就不得不提前出院,收拾收拾烂摊子了。

 

王姨好像是如释重负一般飞快地跑了出去,我也赶快把身上的脏衣服换下来,扔进了垃圾桶,在柜子里拿了件黑色的连衣裙,进行简单的打扮后,我根本不等王姨,径直走出了医院大门。

 

心里笑到,既然我帮你收拾烂摊子,那你也帮我收拾收拾吧。

 

十一

 

其实到现在为止,我的脑子里还是像一盆浆糊一样,虽然只有一个关键信息,但这个信息就像一颗炸弹在我脑袋里炸开了,虽然我知道许多豪门都有什么隐秘的事情,但是这辈子也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啊。上辈子可真是白活了。

 

但是你要是说我不是亲生的还好,毕竟家里没一个人喜欢我,我确实很不受人待见,但是你说我那个备受宠爱弟弟不是亲生的,这实在是太离谱了吧,况且这个孩子还是在她嫁进来一两年才有的……这这这。我都不禁为我父亲头上的绿帽子感到悲哀。

 

当然,仅凭王姨的一个录音并不能完全证明,还有更多的信息需要我自己去发现。

 

而我的第一站就是那栋充满谜题的别墅。

 

此刻,心中也没有明确的目标,但是我知道,找那个女人谈谈话这倒是有必要。

 

“叮咚。”一阵清脆的门铃声,从我的指间流出。

 

说实话,其实我有钥匙,只不过我倒是想看看来给我开门的会是谁。

 

果然不辜负我的期待,过了一会,我那位亲爱的继母带着她脸上的慌忙,将门给我打开。见到我,她的眼睛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,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这是什么反应,是期待我来,还是不期待呢。

 

我微微歪了歪头,冲她笑了一下,“怎么了嘛?不知可否能让我先进去呢?”

 

她赶忙向后退了半步,让出一条路,我也就不再和她客气,径直走到了客厅,随意找了个沙发坐下,沙发很软,我整个人都陷进去了,思绪有些跑偏,以前,这里好像也是我的家啊。

 

自从那次回国,我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,我在外面置办的有一所公寓,那里才算是我现在的家吧,我好像就是一个漂泊不定的旅行者,走到哪里就算哪里,从始至终,这里都没有属于我的立足之地。

 

那个女人紧跟着我的步伐,随后也来到了客厅,她在我面前有些坐立不安,半天才试探性的开口“Loura,你是有什么事吗?”

 

我心里暗暗笑道,平日里你对我都爱搭不理的,这次是求到我了,马上就换了个态度,可笑。

 

我换了个姿势,翘着二郎腿,将手轻轻放在膝盖上,静静看着她,“怎么?这是我家,没事我还不能回来?”

 

她尴尬的笑了笑,伸手将面前的头发别到耳后。“哈……哈,自然是可以的,你见过你父亲了吗?”

 

呃……嗯?我好像是答应了她要将她儿子出国这件事给父亲说的,可是这几天我压根没见过他,我连他在哪也不知道,但是迫于当下这种情况,气势当然不能输,“自是见过了,怎么了吗。”我歪了一下脑袋,做出不解的表情,薄唇轻启,日常装傻。

 

那个女人快将腿上的衣服捏碎了,脸上维持着尴尬的笑容,眼睛瞪的大大的,好想要吃了我。她自是不敢在这种场合高呼我和她之间的交易的,就委屈她哑巴吃黄连,有苦说不出啦。

 

“话说我那弟弟,长的和你真像啊,同父亲到没有什么相像的地方。”我好似无意的开口,反而给这位母亲敲响了警钟。

 

她怒目而视“儿子像妈妈没什么大不了的吧,再说他还没有长大,长大就像父亲了。”

 

我佯装打了个哈欠“哎呀,那我就不多叨扰了,我就是来拿我那公寓的钥匙。”父亲早些年为我在学校附近置办了一处公寓,这次回来我也不打算在家住了。

 

接过那个女人递来的钥匙,我在手上转了两圈,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 

但在门外我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“Ren?你怎么在这儿。”

 

见我出来,他匆匆跑过来,并拥上我,我的头被他按在颈窝,那里有我熟悉的味道,他一遍一遍的用手摸着我的头发,下巴抵着我的头顶,好像要将整个头都埋在我的头发里,这个姿势持续了好久好久,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,他用灼热的嘴唇抵着我的额头,不像是吻,更像是留下标记,感觉额头上都被摁出来一个洞。

 

 

我不明所以,只能任由他抱着,轻轻抚摸他的背部。语气很是轻柔“怎么了,出什么事了?”

 

过了一会,他用带着颤抖的声音说到“我以为你又一声不吭的消失了。”

 

他说的很慢,每一个字都沉重的打在我的心上,我不自觉的将手握紧了,难过涌上心头。

 

“对不起,”我知道那件事对他打击不小,但是出院这种大事还是没有知会他一声。我除了对不起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我紧紧的回抱住他。

 

我笑了笑,“那给你点补偿,以身相许够不够”这是我第二次说出这句话了,然后我做出了一件至今令我十分羞耻的事。我用胳膊环住他的脖子,踮起脚尖顺势往上,双唇相贴,仿佛蜻蜓点水

 

他被我吻上时,我感觉他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,一动不动,我退下来之后他才反应过来,眼神变得深邃,一只手从后脑勺滑到了腰部,我天生有些身体敏感,被他抚摸的腰间的软肉格外不适应,我下意识的想躲开,他却直接用胳膊环住我的身子,不给我动弹的机会,然后便俯下身来,将我刚刚占的便宜连本带息的拿回来。

 

我是个情场小白,别说接吻了,连和异性牵手的次数都很少,哪里能抵挡的住Ren的进攻,他用手抵着我的后脑勺,轻松的用舌头撬开我的贝齿,占据更深的领域,我连回应也不知道怎么做,只能紧紧的环住他的脖子,被他带着走,甚至忘掉了呼吸。

 

这个缠绵的吻措不及防但直抒胸臆,我与他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思。

 

过了好久他才放开我的嘴唇,我终于呼吸上了新鲜空气,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然后倒在Ren的怀里,仍保持环抱他的姿势。

 

忽然感觉自己的重心偏了位置,头重身轻,被Ren打横抱起了,我揽住他的脖子,贴在他的胸口,听着里面强而有力的心跳,自己心里也是小鹿乱撞。在如此暧昧的环境,我竟然睡着了,怪就怪Ren抱着我走的太稳了。

 

十二

 

不知睡了多久,等我睁开眼时,迎接我的是一个洁白的天花板,我眨着眼睛,缓缓坐起来,意识渐渐回归,往四处看了看,没有人,倒是落地窗外的景色已被夜幕笼罩。

 

突然想起自己睡着前做了什么事,脸噌的一下就烧了起来,赶紧把头埋在被子里。

 

我的天呐,我都干了什么,我主动去亲Ren?!最后还睡着了?!不过,细细回味,Ren的嘴唇好软啊,还想再吃一口,我用手抵着下巴,盯着一片空地想的出神。

 

然后Ren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,一个女孩坐在床上,一会儿盯着床脚的位置,傻傻的笑,一会儿又眉头紧锁,把头埋在被子里。

 

Ren不禁笑出声,我这才回了神转头看他,他半个身子倚着门框站着,手环臂,饶有兴致的望着我。

 

我就想知道,他进来多久了……

 

我脸上扯出来一个不自然的笑容,然后迅速下了床,跑向他,“哈哈,那什么。。我还有事。。”我想着编一个的借口跑路,这种时候不跑还等着他来质问我啊,到时候不是更尴尬。

 

他没接我的话,只是走到床边将拖鞋拿了过来,我看着他俯下身子,轻轻将鞋套在我的脚上,也不知是不小心蹭到还是故意的,他的手指在我的脚掌心勾了一个圈。

 

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气息紊乱,心跳加速,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,真是的,明明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,却只是在电视剧上看过别人演这些戏码,这哪里是我能应对的过来的。

 

我只能抬起头不去看他,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异常,不合时宜的一声“咕噜”打破了这里微妙的气氛。

 

我好像还没吃饭……

 

我现在真的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,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,这辈子能遇到这种事情。我用手挡着脸,掩耳盗铃一般自欺欺人,并且坚信,只要我不尴尬,尴尬的就是别人。

 

Ren看见我这姿态不禁又笑了出来,“等会儿我。”,他撂下这句话就走了,随后便端来了丰盛的晚餐,都是我爱吃的。

 

可是在我吃饭的时候,他能不能不要看我啊!平常吃的很多的我今天就吃了一点,还吃的慢条斯理,Ren知道我什么脾气,轻敲了一下我的额头,“快吃吧,你那些小心思我能不知道?”转而又无奈的笑笑。

行吧,我又切换成了我正常的饭量。

 

吃完饭,保姆把餐盘收下去。

“我……”

“你……”

我们两个异口同声。

“你先说。”

“你先说。”

看见这场面我也不禁笑了出来,“那就我先说吧。”

我背靠着沙发。用手拂了拂耳边的碎发,有些严肃的开口,“抱歉,我私自出院,让你担心了。”

 

他笑了笑。“那你怎么补偿我呢,以身相许好不好。”

 

怎么还抄我台词啊喂!

 

要是往日我听他说这话,一定会是觉得又是他用来埋汰我的玩笑话,但是今日不同往日,我实在是猜不透他话外的意思。干脆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给他。“好啊。”我扬唇笑笑,洁白的虎牙露出来,一副调皮模样。

 

这下愣神的就轮到他了。他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,“乖,有些晚了,先睡,好吗。”

 

我朝他比了个OK,随后他也离开了这个房间,诶?这是不打算让我走了?

 

我还是有些懵,一头倒在床上。将头埋进枕头里,软绵绵的,非常舒服,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。

 

所以,Ren也喜欢我对吧。一想到这里我就开心的睡不着觉,头埋在枕头里,好想大叫啊!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改变了他的结局吧。

 

等等,现在主线剧情发展到哪里了,我至少有两个月没有去学校了,对各种出现剧情的发展都不是很熟悉,也不知道发展到哪一步了。

 

抛开儿女情长不谈,我家还有一堆子乱事,提起那破事我就生气,你们豪门斗争别牵扯上我啊,我又不跟你们抢公司继承人,我也不和你们抢财富。

 

瞅着眼前件件桩桩的时事情,我已经开始忙的脚不沾地了。

 

办法总比困难多,事情总是要一件一件解决的,这样想着不一会儿我也就睡着了。

 

 

十三

 

大雾四起,弥漫开来,世界朦胧,看不清楚前路,也看不清后路。

 

“Ren,我喜欢你。”前面隐约有一道模糊的人影,声音有些耳熟。

 

“我知道。我也喜欢你”这一道是Ren的声音,可是我怎么看不见他。

 

“哈哈,我就知道,Ren哥哥对我最好了。”那个人影晃来晃去,应该是高兴的手舞足蹈吧。“那Loura姐姐呢,她陪伴了你好久呢。”

 

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,属实有些惊讶。

 

“她啊,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妹妹。我……”这缕声音越来越轻,有些飘渺。

 

妹妹?到后面,我就算竖直了耳朵,也什么都没听到。

 

那个人影突然朝我奔来,我看不清那个脸,但她打扮的分外妖娆。说出的话倒是格外令人恼怒。“哈哈,看见了吧,Ren喜欢的是我,你什么也改变不了。”

 

我极力发出声音,“不是的!”我张了几下嘴,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话,我拼命的吼叫也不行。那边的人还在喋喋不休的打击我。“你个灾星,你不配Ren,你怎么不去死。”

 

突然四面八方的言语朝我涌来,“灾星!灾星!”,“你就不应该活着!”,“这一切都怪你!”。

 

 

 

“不是的!不是的!”腾的一下,我从床上坐了起来,嘴里还在大声吼叫着,我抱着头,感觉脑袋快炸了,一滴清泪缓缓从眼角滑到嘴边,嘴里喃喃的说道,“Ren……不是的,不是的。”

 

门突然被打开了,刺眼的灯光倾泻而下,是Ren,他轻手轻脚的走到我的床边,一下一下的轻轻抚摸我的背,“不怕,不怕。”

 

此时我意识已经渐渐回归了。我环住他的脖子,在他耳边轻声说道,“梦里你不要我了。”

 

“乖,不怕,我不会离开你的,这辈子,下辈子,下下辈子都不会。除非哪一天你烦我了,那我就走,走到你找不到的地方。”

 

“我不会烦你的,你别走。”

 

“睡吧,我不走。”他将我放到床上,把被子掖好。轻轻在我额头上印下一吻。“这是记号。”

 

此刻心情也平复了好多,但是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,Ren就在我的左手边,呃……我怕我睡相不好吓着他。他轻轻拍着我的背,一下两下,像是在哄我,Ren在我旁边,这后半夜格外安宁。

 

十四

 

窗外是那茂密的枝叶,浓浓的,绿绿的,好不惬意,一米阳光照进窗内,照亮了我的脸颊,每一个早晨都是丰富多彩的,像一个不朽的传奇。

 

待我起床时身边已经空空如也,但隐约还能闻到空气中流动的,独属于Ren的味道。

 

我简单将房间收拾了一下,下楼吃早饭,听保姆说Ren一早就出门了,嘴里的粥堵住了我的嘴,但没有堵住我的天马行空的想法,Ren好像也喜欢我诶,嘿嘿嘿。

 

吃完早饭我便很悠闲的在小花园散起了步,花园里满植玫瑰,各种颜色的玫瑰都在盛开,花团锦簇,绿草如茵的草地和高耸参天的巨木,令人流连忘返。沿着小径走着,两旁的玫瑰都在精心培育的,枝条交疏,绿叶圆润,而花朵的每一扳纹理都细致美丽,一株株儿玫瑰都开的精神饱满,自信的展现自己的绝代风华,这里春天鲜花盛开,夏天绿树成阴,秋天鲜果飘香,冬天白雪一片。

 

看着这里的玫瑰,我突然想自己在出国前夕Ren带我去中央花园所看的那团团簇簇的玫瑰。说起来他那时好像还有话要跟我说,不过时间过了这么久,估计那时Ren想说什么,自己也想不起来了吧。

 

看着眼前的种种,心中不由得感叹万千,我与他的缘分没有到头,我们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但我不会轻易就屈服于种种设定,我跨越时间和空间来找他,难道就是为了看他为情所困?我也很自私,我不甘心他为别人而动心,为别人而伤心。他的心只能为我而动,他的心只能为我而伤。

 

突然一通电话打来,破坏了这静谧的氛围,“Loura,你今天不上学吗?”

 

诶?是Gorya的声音,上学这种事早已被我抛在脑后,这一通电话倒是提醒了我,虽然这种贵族学校许多富家少爷小姐经常逃课,甚至买学分,但我毕竟伤已经好了,况且我还有账要和某些人算呢。

 

我赶到学校时,早已开始上课了,走廊上很少有学生,有一两个逃课的学生看见我后,毫不避讳的深深的看了我一眼。

 

我轻轻推开教室的门,里面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。我一眼就在人群中发现了Gorya,她扭过头看我,眼中是遮挡不住的喜悦。说实在的,来英德这么久,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养伤,上课的日子真的不多,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,随便挑了个空桌子坐下。

 

我在多人的注视下,对老师道“抱歉,我迟到了,您可以继续开始讲课了。”

 

老师看了我两眼,有些欲言又止,听到我这么说,转过身继续讲课。

 

以为这节课会平静的过去,谁曾想,没过一会儿,后门又被人推开,教室里又是一片安静,一个黑发少年穿着英德的校服,大摇大摆的进了教室,看到我,他脚步一顿,在我旁边的桌子坐下。

 

老师对这种情况好似已经司空见惯。可是这里还有这么多空位,他为什么偏偏跳我旁边坐下,我尝试着说服自己,可能是因为这里离黑板比较近吧。

 

经历了这个小插曲,这节课也很快的结束了,一下课Gorya就朝我飞奔过来,眼睛睁得大大的,还有几分不可置信,似是察觉到自己这样做不太好,她赶紧低下了头,轻轻的说着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

嗯?今早不是才打了个电话,但是算算日子,好像我自住院以来就见过她一次。我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,“好久不见。”

 

下课后,我在学校里寻找Ren的踪影,此刻我已经将整个学校快逛了三遍了,还是没找到,他不会没来学吧?没道理呀,那他今天早上早早走是为什么。

 

放学了干脆直接去家里找他,但却被保姆告知他已经一天没回来了,我干脆也不执着的去找他,毕竟这是他个人的隐私,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。

 

晚间倒是有个不速之客到来。我的这间公寓鲜有人知,Gorya倒算是一个。听到门铃时还在想着会是谁,但是看到门外的Gorya和高她半头的Thyme,我差点直接把门摔上,手已经痒了起来,就等着给Thyme一巴掌。我也没打算让这二人进屋,抱臂靠在门框上,“有何贵干?”我挑了挑眉毛,没好语气。

 

Gorya用脚踢了踢Thyme,他一直都是嚣张跋扈的形象,此刻却不知道怎么了,神色有些不自然,高高的仰着头,说出的话也有些为难,带着些许结巴“我,你,上次的事就这么算了,你好自为之。”

 

说完他拿手指蹭蹭鼻子,Gorya直接一拳头砸在他头上,“哎呀,我教你的话呢。”Thyme顿时气势消了一半,但是却死活不开口再说第二句话,他好像受了什么极大的侮辱,眼眶都有些发红。

 

看到这里我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,当即就想抬腿去踹他,让你道歉又不是要你的命,看给你委屈的。有前科的缘故,我知道现在不适宜说这些。

 

我强忍着怒火,心里将Thyme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顿,将暴揍他的场景在脑里过了n遍,硬生生挤出一个笑容。咬牙切齿的道。“我一定会。好,自,为,之。”

 

 

送走了他们之后,我将抱枕爆锤,我不再像上次那样那么冲动,恶言相对,没讨到个好下场,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,心里又气不过,只好辛苦一下我的抱枕了,这般想着,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,给我的抱枕一个大大拥抱,就当是补偿你喽。

 

是夜,“滴滴答答”的声响伴随着狂风骤雨一同袭来,已然入睡的我当然不知,只当是有人在为我甜美的梦境伴奏。

 

梦里无数带着翅膀的小人在空中飞舞,这里是一片美丽的花海,伴随着出若有若无的琴声,花海呈圆形,最外面一层是些叫不上名的野花,中间种上了各种颜色的郁金香,一种花色一小块儿,像个调色盘一般,在花海的最中央摆上了一束玫瑰花,玫瑰的刺已经被剪掉了,外面用黑色的纸包上,用一条华美的丝带将其缠绕,显得格外庄重。

 

画面一转,就来到了一条繁华的街道上,卖小吃的声音格外亲切熟悉“葱花香菜要不要?”,街边许多服装店的logo也是我能看得懂的中华元素,街边的卖艺人一下下古筝弹的铿锵有力,气壮山河,令人回味无穷。

 

在这无比熟悉的街道上两个人影格外显眼,一对情侣十指相扣,走在这条繁华的街道,我是背对着他们的,看不见他们的脸,只能隐约瞧见男孩的个子高挑,但我一眼便认出了那是Ren,旁边的女孩我确定那一定不是我,那个女孩有些病态的瘦,个子也不高。突然,她好像发现了我,扭过头来冲我微微一笑,但我却再也笑不出来了。那不是我,也是我。是,上一世的我。

 

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,看着那对情侣远去,看着周围的景象消散,当我反应过来时,猛的伸出手往前一抓,抓住的只是些空白,还因用力过猛摔倒在了地上。这一摔倒不得了,周围的世界彻底崩塌,我落入了无穷的黑暗。

 

窗外的情景倒是有些与这梦境不符,不听话的雨水将Ren浑身上下浇了个遍,但他似乎感受不到,将手伸在空中,好像在抚摸某个女孩儿娇嫩的脸颊,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。他抬眼望着带着一丝亮光的窗户,嘴里无声的吐出几个字,从唇形大概能辨别出,“换,我,保,护,你。”

 

十五

 

人们都说风雨过后必有彩虹,果不其然,第二天天气大好,如果不是地上还有些遗留的水坑,谁又能相信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呢,我醒来时便觉得有些头疼,好似遗忘了些什么,但看着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渗过来,便也不想那么多,起身将小夜灯关掉,走出了房门。

 

刚热的面包还没吃两口,手机上出现了一条消息,是Gorya发来的,“今天晚上Thyme要举行party,你之前一直没有来过,今天不要错过哟。”后面附赠了一个滑稽的表情。

 

我看着消息,也没了吃饭的心思,我明白她这是为了缓和我和Thyme的关系,但这深仇大恨哪里是轻易就能化解的,虽然我知道在Gorya的影响下,Thyme终会改邪归正,但是在他真正改邪归正前,绝不会原谅他。

 

于是便给Gorya打字,“我恐怕是不能赴约了”,想了一会,给上了理由,“我今天下午有约会。”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借口,但是却惊呆了Gorya以及她背后的四大军师。

 

Gorya和除了Ren外的F4成员,都十分震惊,异口同声道“她什么时候谈恋爱了?”。

 

Ren原本在安安静静的画画,看见他们这反应,不禁瞄了一眼投屏到电视上的聊天记录,不看不要紧,一看,Ren俊美的脸瞬间黑了下来,虽然也猜到了可能是随口胡编的借口,但是脸上的阴霾丝毫不散,他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,披上外衣,冷着脸出了休息室。

 

我在公寓门口看见他时,更是有些不可思议,消失了一天一夜的人,怎么突然就出现在我的门前,我强忍着嘴边的笑意,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,我满脸堆笑的将他请了进去,此时Ren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,我更不可能知道,他是Gorya背后的四大军师之一这件事。

 

他就近找了个沙发坐下,我端了两杯咖啡过来,我笑盈盈的看着他,期待他说些什么,毕竟他如果没有事情,怎么会来找我呢。

 

他倒是不紧不慢地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,微微皱了下眉头,我一直盯着他看,这个细微的表情自然也被我捕捉到了,那表情也只是一瞬,他很快放下咖啡,有些醋溜溜的开口“今天下午和谁去约会啊。”

 

突然整个空间都安静了下来,偌大的房子中只有我们两个,他出神地盯着某个角落,此刻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见。

 

“呃……”我挠挠脸,瞬间明白了,原来是来兴师问罪啊,还带着醋味,我赶忙凑到他身边,“怎么,吃醋了?”

 

我的目光从他的眼睛往下移,逐渐看见了高挺的鼻梁,薄凉的嘴唇,我不由得愣了一下,脑内又想起了些不可描述的画面,脸颊染上了些绯色,甜丝丝的感觉涌上心头,我抬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。Ren余光瞥见了我这动作,出声阻止。“等等!”

 

“啪嗒”杯子在地上,纷沓而至的是我不断的咳嗽声,我终于知道刚刚Ren为什么会皱一下眉头了,太苦了吧!刚刚在厨房只顾着想他,竟然忘了放糖,刚涌上心头的甜味被冲了个彻彻底底,人家喝这么苦的咖啡,只是皱了下眉头,我怎么直接呛到了。

 

Ren在我背上拍了两下,我咳出了些褐色的液体,瞬间觉得好了很多,然后便瘫在沙发上大喘气,Ren去厨房倒了杯水,直接挨着我坐下,我顺着他的动作喝了两口水,他的胳膊绕过我的颈后,我干脆就直接枕上他的肩头。

 

“好些了吗?”温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,因为枕着他肩膀的原因,我还能隐隐感觉到他说话时骨头的抖动。

 

我轻轻点了点头,就当时回应他了。

 

他顿了一下,“怪我,要是早些提醒你,就不会这样了。”

 

我倒是不知该如何回应了,我把脑袋从他的肩膀上移走,四目相对,此时我倒不觉得尴尬了,空气中的味道已经变成了甜蜜蜜的水果糖味,刚刚的感觉又涌上心头。

 

我干脆一咬牙,直起身子,不偏不倚的吻上他的。呃,脸颊?好吧,其实我原本是想吻额头的,可是他实在是太高了,我就算直起身子,把头仰得很高,嘴唇也只能碰到脸颊。“别吃醋了,今天下午和你约会。”

 

耳边传来轻轻的笑声,一双胳膊缠上了我的腰,Ren的整个身子向后仰,倒在了沙发上,我被他的胳膊带着,轻轻的趴在他身上。

 

他是个情场高手,我就是个情场小白,哪里会玩这么些套路,只能被他带着走,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,跨坐在他身上,身子又直直的倒下去,后脑勺轻轻被人扣住,我用舌尖轻点他的眉心,一路向下,最后到达了唇珠,舌尖在此地流连,还有些咖啡的苦涩,我的动作生疏,似是满足不了身下人的意。

 

一阵天旋地转,背靠沙发,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背部有些疼痛,在落地的一瞬,不禁发出了轻微的叫声,幸好沙发买的够大且柔软,疼痛感就是一瞬。

 

身上人的动作因为这一声喊叫停了一下,随后他的轻抚我的头发,似是宽慰,他的嘴唇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薄凉,有意无意的擦过我的耳垂,惹得那里染上了鲜血般的红。

 

他模仿着我先前的动作,伸出小舌,从上至下的游离,但他的动作不像我那般生疏,一下下挑拨的我头昏脑胀,感觉有什么声音要呼之欲出,但想都不用想就知道,那声音会是多么羞耻,还不等我把这声音咽下去,双唇便被人打开了,“唔”,那还未咽下去的声音就这样在偌大的空间中流转,耳边传来他的笑声,我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
 

后脑勺被人扣住,嘴唇被迫张开,唇舌相交,一时竟不分你我,我的胳膊渐渐攀上他的脖子,脸上绯红不减,两具身体紧紧相依,两人的心跳,呼吸,全都混杂在一起,头发不知何时散了,衣服松垮垮的搭在身上,太阳一点点远去。

 

闹剧的最后,我安安静静的躺着床上休息,门外的Ren轻拂着自己的嘴唇,嘴角出现了自己也没用察觉的笑意。

 

Thyme的聚会上,Ren和Loura都没有出现,但没有人将他们二人联想到一起。

 

十六

 

翌日的清晨,阳光像偷了蜜的孩子,从窗帘的点点缝隙中通过来,我用手敲了敲脑袋,仍有些头昏脑胀,昨晚的衣服此刻正完好的穿在我身上,挑了下眉,就当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喽。

 

床头的一张纸条倒是引起了我的注意,我有些近视,离床头柜有些距离,上面的字看的不是很清楚,我急不可耐的光脚下了床,用手拿起那张纸那是一张墨绿色的小纸片,上面只有短短的五个字,墨汁已经完全干透了,边框还有些泛黄,可见那个人已经走了很久,我轻轻用手指触摸那几个字,有些凹凸不平,我愣了很久很久,突然纸上出现了一个圆点颜色深了些,我抬手摸上脸颊,怎么,哭了啊,明明是高兴的事情啊。

 

我换了一件棕色长款毛衣,随意整理了下摆,又裹了一件米色大衣,走到落地窗前,双手抓住窗帘,将窗帘大开,阳光尽泄,点点阳光洒在我的发上,脸上,衣上,每一处都熠熠生辉,眼角的湿润已经被阳光温暖,我将那张纸条压在我的枕头下,毕竟,如果有这个在,我大概今后只会做美梦了。

 

被枕头盖住的纸条上,只有五个字“做我女朋友。”,用了不容置疑的语气,没事,我喜欢。

 

今天不是休息日,仍是工作日,但我穿这一身显然不是去学校的,我也知道,那个人一定也不在学校。

 

“叮咚”一阵门铃声从Ren家的房门中响起,保姆看到是我,并不意外,浅鞠了一躬“小姐,少爷在画室等你。”

 

画室的门没并没有锁上,我轻轻往前推,门内的景象就尽入眼帘,一个安静美男子坐在画架前,修长的手指捏住纤细的铅笔,在纸上迸出无限生机,他未看我一眼,也并没有说什么,只是嘴角勾起了若有若无的弧度。

 

我把脚步放轻,坐在琴前的椅子上,那架钢琴就挨着画架,好像我挨着Ren一般,我把手轻轻放在琴键上,却迟迟没有下手。

 

距离上次弹琴已有百余天,就算我是天才也不能保证一音不差啊,在脑内幻想了个扶额的动作。

 

百无聊赖的,我就把琴盖又缓缓放下,手肘支在上面,托着腮,看着Ren,犯起了花痴,嗯……美好的氛围又被我破坏了。

 

起初,我沉迷在Ren的美颜中,还没发觉到什么不对劲,直到我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他的画,看一眼就移不开视线了,画的是组静物,布局得当,明暗区分的恰到好处,排线紧密,已经十分精美了,显然Ren也这么觉得,但是,他用笔在画的角落画了……呃,一些曲线?

 

我脑子有些绕不过弯,艺术家都这么充实画面吗,我也想不出来原由,干脆就开口问他。

 

“好好的画,怎么毁了呢。”

 

闻言,清瘦的男生转过头来,他此刻就穿了件白衬衫,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了,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,他勾起嘴角,有点痞里痞气的,“当然是为了让你多看会儿啊。”

 

“多看会儿什么?”我脑子还是转不过来圈,随后,不用Ren回答,我的脸突然烧红了,啊啊啊!我早就应该反应过来了啊,我看他那么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啊。

 

Ren笑了起来,向前微倾身体,在我的左脸颊上落下一吻。此刻我的内心是,要了命了……

 

如此暧昧的氛围当然需要一些特定条件来打破。果不其然,来电话了。

 

烦死了烦死了

 

“哪位?”我和Ren点头示意后就走出门来接电话,语气有些不善,脸上还带有仍未褪去的红晕。

 

“是我……”这个声音宛如一盆冷水浇到我的头上,周边围绕的粉色泡泡瞬间破碎,来电话的,是我的继母。

 

“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你。”她的声音带着歉意,“你弟弟的事,太感谢你了,遵守之前的承诺,现在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。”

 

我听的一头雾水,她提的这件事我倒是不陌生,她的意思明明是父亲已经同意了弟弟出国这件事,可是我至今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和父亲有任何沟通啊,不知这其中有何猫腻,但是此刻的情况对我来说只是百利而无一害,我并没有表示出自己的疑惑,淡淡的到“我知道了,暂时没有什么事情,有需要了我自然会找你。”随后便挂断了电话。

 

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,但我知道此刻找谁是最理智的做法,我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房间,看着Ren,心情好了不少,用拿着手机的手冲他摆了摆,嘴角勾起弧度“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,你要先听哪个啊,男朋友。”

 

我能明显看见他眼睛一亮,眼里的欣喜都要溢出来了,他拉住我的手腕,将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“先听好的。”他没问电话是谁打来的,发生了什么事,只是因为我的一个称呼就高兴。

 

“好消息是我周末想陪男朋友去海边,坏消息嘛……”我不觉将头低下几分,“坏消息是我现在就要走了。”

 

我能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都冷了下来,但我在这时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来暖场,Ren笑道,“今天放你走了,那你下半生的时间可以交给我吗。”

 

听到这话我愣了一下,这好像是求婚语录啊……我喜欢他吗,这是肯定的,但是我爱他吗,我不确定,我活过两世,却不知“爱”字如何表达,这个字的分量太重,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,我未曾感觉过,也未曾给予过。所以如今若是问我分量如此之重的问题,我一时还不能给出回答。

 

彼此不相交的时空,彼此无牵连的生命,就这样冥冥之中缠绕在一起。

 

见我神情严肃,Ren刮了一下我的鼻子,“好了,开玩笑啦,我能送送你吗。”

 

“当……”话卡在喉口我却说不出来了,Ren虽然了解我家的情况,但我还是不想让他知道我是为这事烦恼,不想让他担心。话在嘴边转了个弯,“当然可以啦,不过是一些学校的事情,就不麻烦你了。”

 

他视线下移,看起来有些失落,我看着这场景,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,走到画架前拦着他的胳膊将他带来起来,“快来不及了,允许男朋友将我送到门口哦。”

 

闻言,Ren抬起头,嘴角弯弯,“我正好也有些事要办,一起?”

 

我愣了一下,果然啊,还是不要说谎的好,要不还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弥补。“好……好吧。”

 

同Ren一起来到了学校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,我以和他不顺路为由,走向了和他不同的方向。暗中看着他上楼后,从后门离开了校园。

 

十七

 

打车到了父亲的公司,以前也来过几次,不算很陌生,但是也并非轻车熟路,要想见到父亲还是有些难度,比如现在,我连电梯都进不去,不得已求助前台。前台小姐知道我的诉求之后,给我的答复是需要预约。

 

女儿见父亲还需要预约?要是换他儿子来,估计早就把这大少爷请到办公室了吧,我心里吐槽道。

 

“我有急事,真的不行吗。”

 

前台小姐,保持着职业微笑“抱歉,无论怎样,都必须有预约。或者您可以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。”

 

“好吧,我等就是了。”给他打电话?哼,我的通讯录里才不留狗男人的电话呢。

 

“好的小姐,请您移步那边稍等。”前台小姐非常有礼貌的将我请到了一旁的沙发上。

 

不得不说,我父亲这人吧,人不咋滴,公司管的还是挺好的。

 

结果呢,就是我把太阳从营业熬到休息。这才得以见到我那,行踪不定的父亲。

 

他坐在椅子上转笔,见到我进来就将笔搁在桌子上,发出嘭的一声,显然他在等我。

 

“你在前台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。”只见他悠哉悠哉的开口,但并没有看我,而是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。

 

“那你还让我在楼下等了那么久。”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。

 

“若是没有我的命令,你这个毛丫头怕是明天也见不到我。”说着他转过来面对着我,缓缓开口。

 

我低着头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他说的没错。

 

“我知道你来干什么的,我觉得你想问的事情,在你的小男朋友那里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答案。”他说的漫不经心,好像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事情。

 

我愣在原地,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,眉头紧皱,不经意见将手握成了拳头。

 

Ren?这关他什么事,此刻我只感觉自己早已身陷一个大网之中,而之前的我却一无所知,某些东西,在悄然之中就发生了改变。

 

我看着眼前的摩天大楼,还是有些懵,脑袋里嗡嗡作响,好像有上万只蜜蜂在里面忙碌,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浑浑噩噩的走下来的。我叹了口气,打了车,我也没说目的地,只告诉司机一直开。我的头靠在车窗上,路灯的光亮在我脸上变幻,时暗时明,窗外的树木向身后奔去,宽阔平坦的大路此刻格外安静。慢慢的,我就听不到任何声音了。

 

“小姑娘,小姑娘,醒醒。”是司机的呼唤,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,“抱歉抱歉,到了吗,路费多少。”我一边扶额,一边摸手机。

 

乱摸了半天并没有找到手机在哪儿,这时司机的声音响起“小姑娘,你让我一直往前开,我也不知道去哪,就在这一片转了三四圈。”

 

“谢谢你。”我没注意,专注的找手机,手机一直都是放在包里的啊。我努力回忆上一次使用手机,隐约记得在父亲公司等待时,我一直都在使用手机解闷,直到一个小姐来找我,我就顺手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和她一起走了。

 

啧,我无力的靠着靠背,用手腕碰了碰头,闭着眼睛,有些狼狈,我出门不怎么带现金,此刻没了手机我更是身无分文,我抬头看司机,十分不好意思,“抱歉啊,我手机找不到了,也没带现金,要不我把这个首饰抵给你吧。”我说着取下手腕上的手链。

 

司机连忙摆手“不不不,要不我把手机借给你,你给你家人打个电话吧。”

 

我想了想,觉得这也是个办法,但是我哪里有什么家人啊,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数字,心一横,按下了Ren的号码。

 

“嘟,嘟,嘟”电话响了几声,他没有接。

 

我又试着打了几个,心一点点的凉了下去,秋日的晚间还是有些凉的,我不觉的用大衣裹紧了身子。

 

我尝试着安慰自己,已经很晚了,他大概睡了吧,无奈,我将手链取下交给司机,“电话打不通,还是用首饰抵吧。”

 

说罢我提着包,走下车,在一盏路灯下站着,昏黄色的灯光打在我的脸上,有些刺眼,我用手遮住眼睛,企图缓解一些疼痛,我想,在万千个穿越者中,我是最失败的一个吧,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,我低着头,慢慢的蹲下来,将自己蜷缩为一个小小的团,想要汲取更多温暖。

 

爹不疼,娘不爱,攻略对象找不见;瞎逞能,乱出头,医院躺了大半年;写不出,凑字数,出门打车没带钱。

 

老天啊,现在就差一辆车子撞我一下,我就是人间最惨穿越者啊。

 

“滴滴滴!”震耳欲聋的车鸣声在我耳边响起,我一转头,果真,一辆打着双闪的车子朝我冲来,一滴欣慰的泪水留下,这熟悉的乌鸦嘴,我怕是虐文女主角吧,下一幕我是不是就要半身不遂了。听说过韩剧狗血,没想到泰剧也不赖啊。

 

看来老天是要坐实我这人间最惨穿越者啊。

 

在这马上就要撞上来的一刻,我紧闭上眼睛,我脑子里又过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,听说假如你的人生只剩一分钟,那就去做平板支撑,让一分钟过的和一年一样长,那假如只剩一秒钟,我应该干嘛啊,我死了我的Ren是不是依旧爱而不得啊,那我来这一趟好像没什么意思,要不再让我重生一次?那我一定好好干,最好给个好点的身份,比如什么头发是七彩的,我家是世界首富,我还是第一继承人,这回国籍最好是中国吧,韩剧和泰剧都太狗血了,我这小身板可hold不住,话说,我怎么还没死。

 

悄悄睁开一只眼睛,我好像确实没死,因为,面前是Ren高清放大的脸庞。

 

不愧是我,这都没死,

 

其实那车原本就不是撞我的,只不过我脑子里胡乱想了太多,看见一辆车朝我开来我就以为是撞我的。

 

我在Ren车上坐下。我手指搅在一起,幸好Ren看不见我脑子里在想什么,我才不要像其他穿越者一样,早早就告诉攻略对象自己是穿越者。冥冥之中自有天意。

 

Ren先开了口,“你今天并不是学校有事情,对吗。”

 

谎言被戳穿,但我此刻没多少羞愧,而是很在意父亲说的那句话,“我觉得你想问的事情,在你的小男朋友那里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答案。”,这一幕在我脑海中上映,虽然没问父亲小男朋友具体指的是谁,但是我知道,一定是Ren。

 

我将手指松开,看着Ren的眼睛,并没有回答他,而是破有些孩子气的,“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。”

 

闻言他愣了一下,随即又笑了起来,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,耐心解释到“不是不接你的电话,当时在忙,看到不是你的号码也没有在意,事后才回过去,然后就来接你啦。”

 

我抓住他刮我鼻子的那只手指,盯着他,“哼,大晚上的忙什么呢,小妹妹有我好看吗。”我知道我在无理取闹,但是此刻,我只是想要一个可以纵容我无理取闹的对象罢了。

 

他将我拥到怀里,嘴唇在我的额头上,烙下深深一吻,“我错了。”

 

“我今天去见了父亲,他让我来找你。”我缓缓的开口,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但我想,若是我们二人不坦诚相待,我怕是不介意谈一场,时长一天的恋爱。

 

他将我抱的更紧了些,“Loura,总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,但不是现在。”

 

“……”我沉默了,我好像真的谈了一场时长一天的恋爱。

 

十八

 

时间是不留人的,我没有和Ren一起去海边,也没有去送那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出国,更没有踏入过家门半步。

 

冬天是白色的,日复一日的日子,很是平淡,学校里的生活寡淡如水,F4举办的party我也去过几次,看到Ren身旁的女伴换了一个又一个之后就没了再去的兴致。我想,他是在生我的气,责备我为何要躲着他。

 

我为什么要躲着他,我也不知道,当你发现身边人与自己有秘密时,心中已经有了隔阂。当然,若说这一切都是我父亲的圈套,他为了分开我和Ren所以故意那么和我说,我想,也有可能。毕竟这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,什么都干得出来。比如,卖女求荣。

 

“你疯了?!”我瞪着眼前笑的恶心的父亲,虽然我讨厌他,但是这是我第一次以这种语气和他说话。

 

他靠在老板椅上,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在扶手上晃悠,看起来很悠闲“不论何时我都是你父亲,注意你的态度。”

 

态度?我冷笑一声,就在刚刚,他将我叫到办公室,推过来一份合同,让我签字,合同上“婚约”二字让我生厌,我仔细读下去,终于明白了他的目的。

 

虽然我对公司业务掌管不多,但也能隐约感觉到一日不如一日,而这份婚约,就是让我与父亲一个世交的儿子联姻,以求得帮助,让公司度过难关。而那世交的儿子,是一个痴呆,智商停留在五岁,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。

 

我眉头锁紧,将合同扔在桌子上,一言不发,扭头就走,我知道此刻我根本没有与拒绝的权利,不如先按兵不动,婚约上没有我的签字,那就不作数。

 

冬日的夜晚格外冷,寒风刺骨,街上早已没了行人,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,昏暗的路灯将我的影子拉的很长,我蹲下来,冲自己的影子摆摆手,影子也回应我,我苦笑一下,感觉自己有些无聊,可能旁人看来这是神经病吧,但是这个世界上,除了我自己还有谁是真心爱我的呢。

 

白色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,给人一个措手不及,我微微抬起头,看着在灯光的照射下洁白的雪花,不禁张开手,看着雪花落在手上,又消失的无影无踪,你看,连雪都不爱我,不肯在我手中停留片刻。

 

蹲的有些腿麻,我刚站起来,眼前一黑,有些站不稳,突然,有人从背后扶住了我,他的手搭在我的手肘上,将我稳住,我吓了一跳,转头向上看,是一张分外熟悉的脸庞,几个月前,也是他在这样寒冷的夜晚找到了我。我愣了一下,低下了头,小声道了声谢,然后往前走两步,与他保持了些距离。

 

Ren看着自己仍保持着好似拥抱的姿势,自嘲的笑笑,将手放了下来,目光深沉的看着眼前人。

 

我问自己,为何我们会变成这样呢,这样的,客气,好像陌生人。他知道我同别人的婚约吗。肯定是知道的吧,要不怎么会“碰巧”遇上我。我们就这样对视,相顾无言,但谁都各藏心思。

 

寒风拂过我,从领口钻进身体。我打了个喷嚏,我看见Ren好像叹了口气,将大衣脱下裹我身上,将我抱起,往车里走。

 

衣服上有独属于他的味道,将我裹挟,心底的寒意好像也被驱散了不少 。

 

到了车上,我仍低着头,不知怎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,过了一会,我缓缓开口,“都告诉我,好吗。”我们都心知肚明指的是哪件事。

 

他略有些疲惫的靠在座椅上,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复杂,“你弟弟确实不是你父亲的儿子。”,我眨眨眼,好像某些豪门辛秘,今晚就要解开了。

 

“你那日出院后,我一进病房就看见空旷的床,我又以为你不告而别,去前台问了工作人员,为你办理出院手续的是你家的保姆,我见过她几次,随后我便在楼下碰到了她,在她嘴里打听到你家的变故,我才知道你原来为这事发愁,你什么都不告诉我,我只好自己暗中调查,在医院的档案中查到你父亲曾做过亲子鉴定,就是同你弟弟的,检验结果证明他并非亲生,检测时间是几年前,你父亲未曾声张,我也对这事奇怪,接着往下调查,发现他出轨了他的秘书。他有一个私生女,已经八岁了。”他停了一下,好像再给我时间让我消化这些内容,然后接着道“然后我便拿着证据找到了你父亲,你父亲看事情败露,这才松口,同意你弟弟出国。”

 

我感觉好像坠入了冰窟,不会动弹,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,“让你见笑了。”这些我家的丑事,竟然由我喜欢的人亲口对我说出,一时间,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,难堪至极。我因为这个与Ren生了隔阂,还以为是他有意瞒我事情,如今想来,何尝不是一种保护我的手段。我想哭但又哭不出来,眼睛涩涩的。

 

Ren伸手将我揽到怀里,我靠着他的肩膀,轻叹一声,我真失败啊,输的一塌糊涂,我找不到自己的声音,浑浑噩噩的开口,问道“你还喜欢我吗。”随即苦笑一声。

 

Ren拍了拍我的头“你说呢,小笨蛋。”

 

可是我有这么糟糕的家庭,拿什么去配你的喜欢呢。我家里的关系恐怕就是理不断,剪还乱吧。突然感觉活着没什么意思,来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解救Ren,还他一个美好的结局,现在看来,怕是他来解救我了。我不会又要重蹈覆辙了吧 ,以为自己拿的大女主人设呢,谁知道过的还不如上辈子。

 

可能是我的表情太过凝重了,Ren也不自觉锁紧了眉头,在我额头落下一吻,“不论如何,都有我在。你就是你,那个在我记中笑容如花,活泼机灵的小女孩。你拯救了我的人生,如今,该我来拯救你了。”他牵着我的手,在我手背上落下一吻“我的女孩。”

 

我嘴角勾起一抹浅笑。上天啊,你还是公平的,将我置身于黑暗,还我了一束光。

 

我们好像回到了从前那般,好像这几个月只是我做的一场梦,梦醒了,一切又恢复如初了。我逐渐开始掌握公司业务,但因为我年龄尚小,威信不足,公司里好多人都不把我当回事,只当是个啃爹的女儿,但我毕竟还是修的经济管理学,吃的就是这碗饭,我的努力也算有些成效,公司总算是不“逆流”了,父亲给我订下的婚约也被我退掉了。我常常忙的一周与男朋友见不了一面,但是我们的聊天记录却是按G计算的。

 

但是好像又有什么在悄然发生着变化,有些问题的答案现在好像很明了了。

 

在一日傍晚,我同Ren一起来到了海边,这是我们早早就约定过的,我该给他一个答复,也给给自己一个答复。

 

海浪轻拍我的脚掌,微风拂过脸颊,我同Ren十指相扣,走在落日黄昏的海滩上,太阳一点点在地平线处消失,海水被染成红色,天边的晚霞像女孩的发辫,不知挑逗了哪个少年的心弦。

 

我与Ren一同在海滩上坐下,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,看着落日逐渐消失,在濒临消失的最后几秒,我轻轻出声。

“我爱你。”

耳旁传来一声轻笑

“我也爱你。”

 

我想爱比喜欢所承担的多了太多,喜欢可能是年少的一时冲动,当喜欢在心底埋下种子时,长出的可能是玫瑰。而爱不同,爱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所做出的决定,当爱在心底埋下种子时,长出的必定是参天大树。(完)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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